“林深,你要不要试试去看心理医生?”凌峰建议道。
林深苦笑道,“我看过的。我在法国的心理医生当时建议我尽可能多地参加比赛,让比赛变成我心里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最后却是比赛失利的越多,越没信心~我可能真的不行~”
“可是,我刚才,真的很震撼,尤其你的第二遍演奏~”凌峰认真地道。
林深展颜一笑,而后用一种颇为感激的语气道:“我觉得我很幸运,我能认识你们~我在法国,也有几个朋友,赌天对地的发誓,我一定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让我千万不要放弃~尽管知道不是那样,但是看着大家在身边一直支持,我心里~”
凌峰想到那天吃火锅时,林深接到的电话,还有那个看上去颇为英俊骄傲的日本人黑泽宏,眼神一黯。
“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凌峰轻声问道。
“嗯嗯,我那几个朋友认识好几年了。去年,为了让我能正常地在乐团演奏,他们动用自己的关系,帮我四处找人当观众。
然后我在学校的音乐堂不停地弹琴,观众一批一批地换,直到后面,不管我对着观众演奏什么曲目,都没有差错,大家松了一口气,觉得应该没问题了。
结果在乐团公演的时候,我还是紧张了,忘记谱子,靠得临时半即兴,配合乐团,才勉强将表演维持下去~
我很愧疚,但他们从未怪过我~”
“要不然我陪你再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许换个医生会不一样~”凌峰道,然后犹豫了半晌,又道,“我也像他们一样,坚信你是极优秀的~”
林深心里一甜,然后点点头。
第二天两人便请了假,然后凌峰开车载着林深去看心理医生。
“你来了~”男人对他温和一笑。
凌峰记忆里那位温和斯文的医生,如今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即便已经老去,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显示出其和蔼,平易近人的气质。
凌峰竟然有种看到故人的亲切感觉,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
自从幼时母亲带他来过几次,上大学前,他自己也来了一次。
那个时候,他也是坐在原木桌前,房间简单干净的布置让他感到很是舒适。
尽管感到舒适,那次他和医生相对而坐,却始终不发一言。
他从九点开始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墙上的摆钟一下一下走动着,直到中午十二点钟,他始终不发一言。
时间在无言的静默空气中慢慢地走着,李风白耐心地等他,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凌峰能感觉到他的耐心。
没关系,等你想开口的时候开口,我的等待就像悠闲地散步一般。他仿佛听到李风白同他如此说。
但是那个上午,时间流逝着,叹息着,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跟李风白说了声抱歉,李风白温和一笑,“沉默又何尝不是一种交流~”
十多年后,他又再次回到这里,这个办公室的样子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当一切都变化的那么快后,有一个恒定不变的东西在某个地方等着,让他内心感到很是舒适亲切。
“坐下~”李风白对他和林深道。
“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吧?”李风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