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猛然将锁链收紧,勒得祁丹椹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窒息,他被?迫极力仰着头,张开嘴,却半点空气也没有流入肺腑。
宣瑜望着这?人窒息的面?容,怒道:“你怎么能说这?是本王的自作多情?是你说要做本王的第一个?朋友,是你说要帮我养青鸟,也是你许下了承诺,既然做了承诺,你为什么不做到?这?么多年,只有本王心心念念记着,在本王找了十数年之后,在本王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之后,你却告诉我你从来没将当年的承诺当?回事,那本王这?十数年的寻找算什么?”
当?年他看到他。
他以为他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了同类。
他们同样瘸着左腿拄着拐杖,他们都没有朋友,只有彼此。
他是单腿怪物,遇到了另一个单腿怪物,他不再?孤单。
可是祁丹椹不是瘸子,不会拄一辈子的拐杖,只有他依然是那个拄着拐杖生活在人类世界的怪物。
他就好比是黑夜中唯一的萤火虫。
有朝一日,他看到了一颗星星。
他将他错认为同类。
可惜星星就是星星,他不是萤火虫。
有朝一日,星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孤单的萤火虫寻找着那个他唯一的同类与朋友。
他终于找到他。
可星星说,他这?只可怜的萤火虫从未在他眼底留下过痕迹……
祁丹椹逐渐涣散的目光中,难得显出几丝悲悯,但言语却极其刻薄:“算浪费时间。”
宣瑜紧紧凝视着祁丹椹薄情寡义的面容:“这么说,你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跟我走?你明知道,我可以救你……”
“哈哈哈——”祁丹椹笑出声。
因他颈脖被勒紧,笑声沙哑且极短。
他不受控制剧烈咳嗽着,又因?为窒息感,他的咳嗽声被?闷在喉咙里,只有身体在因?咳嗽痉挛,打?着颤儿。
因?为笑声与咳嗽,让他泛红眼尾凝聚的泪滑落。
一滴,是悲悯,也是哀伤。
其实,若不是他注定与魏信不死?不休,他还是愿意与宣瑜成为朋友的。
但他知道,以宣瑜偏执的性格,就算他们成为朋友,也会走向决裂。
可万事没有如果。
他道:“殿下,我本身是一位政客。如果放到以往,我遭遇到这?样的绝境,我会毫不犹豫的利用你。但是,就如同有人讨厌欺骗感情的人,他不愿意欺骗我的感情一般,我现在不想欺骗你,更不想利用你。如果我注定死在牢狱中的话,就证明我的天命尽了,而?不是用其他东西换来苟延残喘的生机。”
宣瑜怒道:“那个?傻子是谁,竟然让你连欺骗本王利用本王的机会,都不给本王?”
想到什么,他愤怒道:“是宣瑛吧?只有宣瑛傻傻的挺纯真,自以为很可爱,其实可恨到令人发?指……”
这?时,他才注意到祁丹椹颈脖处挂的红线。
他将那根红线拽了出来?,是一枚黄玉佛牌。
他陡然明白过来?什么,江南人士有送佛牌当定情信物。
这枚佛牌有些年月,是宣瑛生母的遗物。
当?年在南书院时,宣瑛不小心将佛牌遗失,宫廷的侍卫找了两天,才在莲花湖中锦鲤的肚子里找到。
他拽着铁链,不甘心道:“你答应宣瑛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答应他?”
祁丹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怕他又因?此刺杀宣瑛,解释道:“锦王殿下见我多灾多难,将这?枚佛牌送我辟邪。”
宣瑜眼眸微深,注视着祁丹椹:“你何必要为他开脱呢?不管是不是因?为你,他都得死?,现在,麻烦你告诉我他是用哪只手送你佛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