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看,尚未成亲,少爷的心便被那姓周的狐媚子勾走了。”季穆前脚刚走,李婆子就开始拱火。
季徐氏睇向她:“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我不知晓,你私下收了秋棠的好处?”
这话一出,李婆子头皮都炸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地上磕了个头,佯装出恍然的模样:“那些金银首饰皆是秋姑娘孝敬您的,暂由老奴保管。本打算回去就如数交给夫人,不想夫人慧眼如炬,一下就猜中了。”
季徐氏这才露出笑容:“昔日我念你侍奉多年,诸多规矩未曾在意,不想却被周稚宜抓住把柄,日后万不可再如此。”
李婆子感激涕零,又哐哐往地上磕了三个头,一肚子痛失钱财的懊悔苦涩。
少爷明言不会娶秋棠,她已失去利用价值,老夫人没了孝敬,可不得从她身上搜刮银钱么。
偏还要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着实可恨。
“至于周稚宜……”季徐氏眼底迸出狠色,快将手心都掐烂了。不就生得美了些,竟把他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很快她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道:“如今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周稚宜大抵是穷疯了,竟自甘堕落去当簪子。
这也好,养在深闺,一无所长傍身,日后还不是伸手向季家要钱,有的是求我的时候。”
“夫人英明。”李婆子立即奉上马屁。
季徐氏志得意满,吩咐道:“明日你出去探访一番,看看皇城中有哪些尚未定亲的贵女。其父官职需在三品以上,最好是传承百年的世家,于朝中根基深厚。如此,将来方可助穆儿一臂之力。”
她决心要为儿子另觅一位高门贵女为妻,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季家主母之位。
季徐氏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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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杉二人在半道上追上了自家姑娘。
周稚宜神色闲适自若,一双秋眸里光华璀璨,哪里有半分伤感难过的样子。
她正踮着脚尖,伸手去摘侧柏。
“姑娘仔细别伤了手,让奴婢来干。”绿杉拉下一段树枝,枝桠间顿时雪花飘落。抖落积雪后,她动作娴熟地摘了一大把。
“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稚宜看到岳娘额头仍在流血,声音不禁温和了许多:“寻常百姓家在除夕常烧侧柏叶以除秽提神,此外它还有止血生发的功效。你将其捣碎成汁敷在岳娘额头上,再陪她出府一趟,去仁心堂找大夫仔细看看。”
“奴婢皮糙肉厚,回头拿草木灰一抹就行,不必浪费银钱去看大夫。”岳娘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
周稚宜态度坚决:“不行,女儿家的面容至关重要,切不可留疤。”
侧柏芳香宜人,捣碎后散发出极淡的清甜气息,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若能制成香,专供学子使用,岂不是能大获其利?”绿杉目光炯炯。
正所谓草木秋枯,松柏独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