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她还是一副感激之情:“此番多谢世子夫人慷慨,不知世子夫人的娘家是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这幅画?我这便命人去取银票来。”
柳沐倾淡然一笑,她哪知道这画值多少银子?
不过呢,这二少夫人也是好面子之人,眼下又有许多人在此瞧着,不如就将这出价的机会交到凌汐沫手上,说不准还有意外之喜。
“妾身出阁那会儿,生母便已经过世了,这幅画乃是家母留给妾身的唯一念想,在妾身心目中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故而要说这幅画值多少银子,妾身一时间实在给不出答案来。
妾身也只是听闻方才那位罗画师说这幅画乃是难得一见的真迹,价值连城。
既然二少夫人诚心想要购买此画,想来定能开出个合适的价钱。但凡是二少夫人开出的价钱,无论多少,妾身都会欣然接受。”
凌汐沫暗自攥紧手心,她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罗画师,转而又暗自咬了咬牙。
这个柳沐倾果然诡计多端,原本她想着让柳沐倾开口说个价,若是她说得高了,便是性情贪婪,为人贪得无厌,到时自然有人会站出来指责于她。
可柳沐倾偏就不开这个口,反而还将这个难题抛回了自己身上,这对凌汐沫而言,无疑是件叫人恼火之事。
且如此一来,她的处境自然变得十分被动。
若是这价说得低了,便会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若是给得高了,她又如何肯吃这样的亏?
凌汐沫原本还不信萧贵妃在信中所写内容,还觉得是她太过抬举柳沐倾了,眼下瞧着,倒是她自己太过轻敌,这才接二连三地吃了瘪。
就在这时,周遭已经有不少人议论了起来。
“世子夫人果然大气,这么珍贵的东西竟不屑于用银钱来衡量,实在令我等佩服。”
“是啊,世子夫人这般肚量,可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凌汐沫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十分焦灼。
罢了,既然已下定决心将这幅画买下,那便不纠结于银钱多少。
凌汐沫深吸一口气,又换上一副笑脸,这才对柳沐倾说道:“世子夫人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不过世子夫人尽管放心,国公府也不是那等爱占便宜的宵小之徒。
虽说我国公府收藏的是一幅赝品,但当初买那幅画时也花费了五万两银子。
既如此,那世子夫人手中这幅真迹,我便给十五万两银子,不知世子夫人可满意?”
此话一出,柳沐倾只觉得心情舒畅,眼前也是亮了又亮:“二少夫人,这,这未免有些太多了,妾身怕是受不起啊。”
没等凌汐沫回应,便又听到旁边有人议论了起来。
“这二少夫人也是高洁之人,一开口便给了十五万两,实在令我等望尘莫及。”
“是啊,这国公府能有二少夫人这等有魄力的主事之人,乃是国公府之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