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家二郎成婚在即,娶了公主代表此生不纳妾,处处低妻子一头,金枝玉叶握在手,几番欢喜几分愁。趁着成亲之前,再放肆一把,算是绝望前的狂欢。
&esp;&esp;黄昏时节,风雨笼罩着全城,水滴敲打着河面,翻开涟漪。万里河蜿婉东去,鄱湖帆影点点,烟岚横黛,靠在岸边的巨大画舫上挂着无数的灯笼,灯光映衬着水面,波光荡漾。
&esp;&esp;歌女杂坐,笑声不断,歌舞不绝,尽数映在清澈如镜面的河上。
&esp;&esp;烟水茫茫,十里飘香,俊男美女成了最精彩的点缀。
&esp;&esp;此番邀请了长安城中大多数勋贵显赫人家的公子,就连王家和白家的那两人也在邀请的行列。
&esp;&esp;“沈家二公子大大方方的邀请了他,省得有人不请自来,其行径可见高下。”
&esp;&esp;“是呀。”
&esp;&esp;捧沈家的人,自然将沈家捧得高高的。
&esp;&esp;长安城里就这两种声调,容不下,他正襟危坐,深情严肃:“红袖招那一日,白公子以琵琶宴请我众人,今日我便回一曲。我昔年在滁州游琅琊幽谷,见飞瀑鸣泉,声若环佩。美妙动人,乐而忘归。便做了一手宫声三叠的琴曲《醉郎操琅然》,谈与众人听吧。”
&esp;&esp;乐声起,飞瀑似珠玉叠串琅琅鸣泉,高山推出明月,清朗团圆。
&esp;&esp;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esp;&esp;王子异手握酒盏,冷淡评价:“不错。”
&esp;&esp;白不厌轻轻地弯着眼眉,伸手去将桌上的糕点罗成一摞:“比我的差一些。”
&esp;&esp;王子异摇头:“不见得。”
&esp;&esp;白不厌收敛神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esp;&esp;王子异:“你说话总是很偏颇。”
&esp;&esp;沈家宴请的是长安无数子弟,王家和沈家人员参半,但大多数人都纷纷称赞,可见这一曲之妙。
&esp;&esp;众人纷纷敬酒,画舫珠帘,载酒东风里。
&esp;&esp;白不厌对这样的热闹有些厌烦,看着众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要悄悄的离席,到后面去醒酒。
&esp;&esp;王子异挑眉:“你又逃席。”
&esp;&esp;“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宁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白不厌的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兄留在这,火迟早烧你身上。”
&esp;&esp;这帮年轻未入世不知挫折的青年们,总是会变着法的找事来做。
&esp;&esp;他脚步轻快的离开,期间有人同他说话,他便微笑以对,用微笑表示疏离,脚步不停,躲过人群。
&esp;&esp;他喝了两杯酒,脸颊微红,靠在围栏上,任由清风吹拂。
&esp;&esp;这一方所能面向的刚好是岸上,视线轻易的就捕捉到了岸边一道纤瘦身影。
&esp;&esp;少女撑伞,徐徐而行。她的身边有一个高挑身着青衣的青少年,两人似乎还有交谈。
&esp;&esp;与此同时,有仆役匆匆地上了画坊。
&esp;&esp;这人昔日伺候着陈平之,后来年岁见长,娶了娘子就在青楼处开了个小店,专门收那些歌姬舞姬典当的财务。
&esp;&esp;陈平之平日里就跟炸了毛的公鸡似的,谁都要啄一口,难得有点儿怜悯之心,就都给了这些烟花女子。
&esp;&esp;收那些首饰,比其他的地方给的价格都高一些,就相当于他在赔本儿赚吆喝,体贴一下这帮女子。
&esp;&esp;店主人今儿个收到一份儿典当物,本来也不值得惊动自家少爷,结果对方说的信誓旦旦——这是钱公曾赠出去的首饰。
&esp;&esp;一对儿墨玉镶金的镯子,一段染血的爱情,都快把人听哭。
&esp;&esp;他知道自家少爷对崇敬不过钱公,立马就将首饰揣到了怀里奔了而来,在少爷耳畔说了此事。
&esp;&esp;陈平之原本还有醉意,半躺在红娘的身上,听到这话立即坐直了身子,将手伸了出来:“给我看。”
&esp;&esp;小厮立马将那盒子打开,放在了自家少爷的手上。
&esp;&esp;陈平之仔细端详又拿给红娘看,“快看看是不是钱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