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阎良花看见霍晏是在第二天。
&esp;&esp;外头来了丫鬟,请她去厅后。
&esp;&esp;她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叫春秋陪自己出了门儿。
&esp;&esp;夏天热,烤的人有些难受,特意挑了小路走,到的时候有些晚,进去的时候里面人正在说话。
&esp;&esp;“……二郎才读了两年书,怎么就急着回来?”霍夫人手中端着茶盏,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贱人的儿子就是抬举不起来,找关系送进去,最后的结果就是灰溜溜的爬回来。
&esp;&esp;两姐妹在家中时,便喜欢争斗不休,到了如今这个年岁,还真是胜负已分。
&esp;&esp;霍姨母早就料到了会有羞辱,这些年的颠沛流离更是将她的内心锻造的极为强韧,所以还能微笑着开口:“二郎志不在读书,早就说了想象姨夫那般建功立业。”
&esp;&esp;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谁还不是没办法了才想要入军。
&esp;&esp;霍音开口:“姨母还是应该让二弟多悟一些正道。”
&esp;&esp;那位传说中的二公子一身翠绿色长衣,拱了拱手,肌肤宛若雪白,眼帘抬起,一双明眸仿佛融化了三冬的雪,“弟弟愚钝,让哥哥费心了。”
&esp;&esp;这人长了一张“我很聪明的脸蛋”,即便那么多人不齿其父,也得承认一句,的确是有才华之人。
&esp;&esp;然而到了儿子这儿,仿佛就只继承了一幅面皮,半点内涵也无。
&esp;&esp;阎良花走了进来,那人听见了脚步声回过头,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esp;&esp;她一瞬间就白明白了彩霞话里的描述,什么叫做如玉人在玉山上行走,光彩照人。
&esp;&esp;和那张明媚的几乎有些妖异的面容不同,霍晏说起话来,客客气气:“这位便是姐姐了吧?”
&esp;&esp;阎良花点头行礼,姿势并不规范。
&esp;&esp;霍清渺见状嗤笑:“二哥应该多和她接触,你们肯定更有共同语言。”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esp;&esp;霍晏眼帘垂下,眼角划开一抹好看的弧度,红润的嘴唇微微一抿,他的忧虑让人心痛,就连失神都显得分外妖娆。
&esp;&esp;“我愚钝,盼着姐姐不要嫌弃。”
&esp;&esp;阎良花作为一个颜控,心怦怦直跳,嫌弃不起来。她也算是见过无数优秀子弟的人,却从未有一人能凭借一副皮囊,让她震惊。
&esp;&esp;霍姨母很得意,这幅皮囊可是十足十的像他的父亲,整个长安城里也数一数二。
&esp;&esp;她很快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在末位的席位上坐下,笑着道:“二弟弟生的真好看,若是到了战场上,敌军怕是不忍下手伤害你吧。”
&esp;&esp;霍晏微微一呆,踌躇着说:“其实也不一定要从军。”
&esp;&esp;霍姨母显然事先没有跟霍晏商量过,只是擅自做了决定,而且习惯了自作主张。听到儿子这么说之后,眉头直接一沉:“胡说些什么?”
&esp;&esp;霍晏立刻就不说话,显得分外沉默。
&esp;&esp;阎良花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又是个强势母亲和妈宝男之间的故事,别人的爱恨纠葛,她从来只是看两眼,并不感兴趣。
&esp;&esp;霍夫人端起了茶盏,品了两口又放下,“二郎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凡事也由得他做主吧。”
&esp;&esp;霍姨母不咸不淡:“二郎打小就幸任性,我若不管着点那还得了。到底是不如大郎,事事都听母亲的话,看看这大郎的媳妇多好。”
&esp;&esp;这其中有一小段故事,当初霍音相中了刑部侍郎的独女,求母亲提亲。然而霍夫人相中了柳家的女儿,两相僵持,最后还是霍夫人赢了,柳氏进门。
&esp;&esp;其中内情大家都挺清楚,霍姨母故意把话说反,听上去分外嘲讽。
&esp;&esp;柳氏坐在那十分尴尬,看谁都觉得不自在,只能垂下头去装,听不懂。
&esp;&esp;自己并非夫婿的心上人,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十分难堪。
&esp;&esp;霍音眉头皱了皱,但因为对方是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站起身来拱了拱手:“母亲,后个便是沈家迎娶公主的日子,沈家族中子弟办了宴席,浮如邀请我过去他们家,我先去书房准备准备就先离开了。”
&esp;&esp;霍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esp;&esp;她没想着将自己女儿嫁给沈三公子,但对于儿子结识沈三公子没有半点意见。
&esp;&esp;霍清渺的身子扭动了一下也想跟着去,但母亲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她只能郁闷的垂头,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一趟怕是不能带女眷去的聚会,自己去不了,别人也去不了。
&esp;&esp;柳氏紧接着起身:“母亲二门的墙碎了,招来的工匠不是家里惯用的,媳妇儿去看一看,省得出错。”
&esp;&esp;霍夫人问了一句:“怎么不叫陈家的工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