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近来晚晚将益州一带能逛的地方都逛完了,以后就算出去散心,也没什么新鲜的地方可去。”
“本就觉得无聊,周围又都是熟悉的场所,怕是更觉得枯燥乏味。”
“那倒不如夫君带你早早换个地方,换个新环境,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都是好的。”
姜映晚的注意力停顿在他中间那句‘益州一带能逛的地方都逛完了,周围都是熟悉的场所’上。
电光火石之间,她恍然明白过来——
为何自从莲花池落水后,他不再拦着她出门。
为何每每带她出去时,他愿意在益州天南地北地带着她各处去走去逛。
更甚至在明知她想往南跑的情况下,还多次带她去益州南郊一带骑马看景。
原来从一开始……
他就没有想过让她长久待在这里。
她自以为地将益州附近的路线全部摸透记熟又如何?
他从未想过允她留在这里。
所以根本不避讳,让她去看附近的景、记周围的路。
因为这些,她都用不上。
姜映晚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攥紧的指节用力到失去血色。
她几乎是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才维持着面上不出现异样。
见她唇角紧抿着不说话,裴砚忱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掌心握住她僵硬的腰肢轻拍了拍。
另一只手,指骨蹭过她冰凉的脸颊。
唇侧轻勾着,温和问她:
“晚晚又不愿意离开这里了吗?”
姜映晚怔怔看向他。
这才发现,她所有的心思,从未有瞒过他的时候。
她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他却将她的想法,审视得一览无余。
从在裴府开始,她与老夫人计划着离开,到被他关在别院,几次三番设计着出逃,以及她自以为的、看似缜密周全的离开计划,在他面前,全都无所遁形。
这种发现,让姜映晚心底前所未有的慌乱。
慌乱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快要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静。
好一会儿,她才压制住惶然,语气平静地反问他:
“如果我说是,我们还走吗?”
他轻笑着,没直面回答。
但委婉给了她答案。
“夫人,我们是夫妻,长久分隔两地,怎有利于培养感情?”
“再者,如夫人所说,益州人生地不熟,夫人长久待在那里,为夫无法日日前来相陪,怎能放心?”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映晚除非是傻,才会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她借口昨晚没睡好,上了马车没多久就靠着软榻闭目养神,不愿再说话。
裴砚忱也不逼她。
她没睡着的时候,他就她身边抱着她。
她睡着后,他就给她披上毯子,在旁边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