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燕斋花一事要紧。
燕斋花若还活着,那梅花镇的一切都将重蹈覆辙。
斐守岁只好敷衍:“罢了,我不去。”
“……嗯。”
陆观道若有所思,随后答应下。
斐守岁的语气很明显,是在暂停这些话语,陆观道懂事,自然不会再提。
于是,又将该说出口的话折断了吞下,吞到心识的最深处,独自伤感。
陆观道顺了斐守岁的意思,放他落地。
手掌不再触摸到温度,明明近在咫尺,却摸不到,抱不住。
斐守岁掸了掸袖子,立马掐诀续上术法:“陆澹,去吧。”
“去哪儿?”
斐守岁回首:“你是不打算报仇了?”
陆观道沉默。
斐守岁看到回避的眼神,叹息道:“也罢,你的决定,不后悔就行。”
“陆姨与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若眼前的人都抓不牢,就没有资格在意过去。”
说着,陆观道也掐诀站在了斐守岁身边。他没有牵手,没有靠近,站得有分寸,保证了隔阂与距离。
斐守岁余光看到这番动作,心里头徒生酸涩,不是滋味,但只与自己怪道:“稀奇,自从入了幻境,这心就胡乱跳动……”
一切的心跳都来自身侧的泪人。
陆观道爱哭,想起陆家三人,免不了落泪。起初背着斐守岁擦泪水,这下站在一块,不擦也会被发现。
咸泪的痕迹,成了河床。
斐守岁见了,眼前突然恍惚过不存在记忆里的画面。
是昏暗的房间,没有点一只红烛。
有断断续续的哭声,拨弦似的打入他的心里。
何人曾在他面前低声哭泣?斐守岁不解。
斐守岁心中只记得受苦受痛的明明是他,好似该落泪的也是他,但那人哭得伤心,哭得比他动人。
哭得斐守岁又恼又气,想给那身上人推开。
却推不开,推不动。
记忆黑了斐守岁的眼睛,斐守岁看到哭泣之人的脸面。
模糊,熟悉,又亲近。
奇怪……
斐守岁眨眨眼,还是昏黑。
没有棉帘的窗子,光被隔绝在外。有气息在起伏,温暾的泪落在他的身上,滑落。
“你哭什么……”
有人说话,是斐守岁的声音,“该哭丧的是我才对……”
此话打散了抽泣声,哭泣之人停下动作。
随即,有什么东西压上来,斐守岁吃痛一声,骂道:“石妖,你别得寸进尺!”
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