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叹息:“世人还是讲究个因果报应,好不单调。”
……
次日。
四人赴了约。
因冬日天寒,厚雪也不见得在化。众人踏冷出了园子,门口并未见到牵马的老鳖,寒冬之寂寥吹拂过,回想起斐守岁之言,顾扁舟在前笑说。
“难不成梦中的事成了真?”背手跺靴,明知故问。
斐守岁:“顾兄若要寻一个真假,不如去后山看看有没有一口开着的棺材,里头躺的是不是红衣老妪。”
“是该去看的,但斐兄可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顾扁舟率先进了马车。
谢义山戴好帷帽,坐在外头牵着马绳:“要不这样,我与顾兄先去后山,斐兄去赴约。”
绳索一扯,马儿慢走起来。
斐守岁在车内开口:“昨夜师祖奶奶说了,百衣园里有谢兄的仇家,谢兄此番不去仔细寻寻?”
谢家伯茶在外头沉默不语。
车厢内两人相视。
顾扁舟浅笑:“后山我一人前去便可,反正今日不是殷县令宴请,我也乐得听腻了曲子,找个清静地方。谢兄要是担心我就不必了。”
“这……”
马儿幽幽然转向,棉帘轻移,屋外冷风透入。
“顾兄说得是。”大抵是同意了。
于是马车先送顾扁舟去了风雪悲凉地,才在日中时到百衣园。
闹市人多,马车也就走得慢,没了顾扁舟,车内两人轻松不少,尤其是陆观道,又靠着斐守岁开始打瞌睡。
无论外面有多杂乱吵闹,好似都吵不醒他。
偶尔,斐守岁撩开帘子去望,在嘈杂声里,陆观道还会凑得更近些。
老妖怪不厌其烦,却听陆观道喃喃梦话。
“别走……”
手不知何时被他拉住。
“我不哭,你别走,好吗……”
不敢忘手所说,那是他的执念。
斐守岁挪挪身子,可叹他不是,他是尚且在人世间的活物,他什么执念都不会成。
“我见到你了。”
“……”
马蹄落石砖之声,讨价还价之声,三两鸟雀藏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
斐守岁再次移开手。
“谢兄还需多久?”故意大声言,试图吵醒熟睡的人儿。
谢义山在前:“人多,马车慢。”
放下话,陆观道还是没醒。
就这么好睡吗?
斐守岁被当成个抱枕,那身侧的陆观道还不安分,睡梦里用手儿捏捏他的手背。
老妖怪只好再次掀开帘子,去张望始终如一日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