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破水的棍子让她惊叫:“哇,刺到二条鱼。”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一根棍子,插着二条活蹦乱跳的鱼,好佩服他啊。
他走近,棍子凑近她的脸:“很厉害是吧!”
吓她一跳,娇嗅:“才不是。”
“你眼里明明说着是,口是心非的女人。”他拾起一大袋的石螺:“晚上.让你吃些好吃的。”
哇哇,他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说她了,口是心非。
妩音将衣篮子挂在他肩上的棍子,换来他轻快的抱怨:“懒女人。”
委屈啊:“这是谁惯的。”
“是我,是我。”
“裴奉飞,你会惯坏我的,我一直想学好的,而不是学懒,你什么都全能,要不是我争着,你非得,连衣服也不让我洗,要是没有你,我岂不是会饿死。”从良,就这么难啊。
一手拢着她的肩止住她的落落长:“越来越像上了年纪的阿婆了,这么多话说。”他乐得要惯坏她啊,怎么会让她饿死呢?他不会的。
好想用头撞他啊,居然说她是上了年纪的阿婆:“我才十九岁。”她嘟着嘴,手里拔打着路边齐人高的野花野草。
“好小。”他捏捏她的肩:“以为是九十岁。”他跳得老远。
妩音不甘地追上去:“裴奉飞,你,你好过份。”把她说得那么老,一晃眼啊,十九年的时光就过去了,没入宫前,都是像流浪一般,入宫后,又是人下人。
他让她追上,让她像是调皮的女孩一般捶打他结实的身子,笑得很开心:“妩音,明天就要入宫去见太子,你在房里,那里也不要去。”
她抬起头,眉眼有些担心:“入宫,要是太子问起我,怎么办?”
“傻丫头,太子焉知你是我救走的,虽然,你是我妻,可是,他们未必就会知道你就是,苍国送上来的画像,还没来得及呈上去,就要和你拜堂了。”有些庆幸。
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怪不得,太子知她的身份,她以为,那画像让人遗弃了。
“只是,明日八月十五,听说,苍国有使臣来。”他有些担心。
而妩音更是担心,提着心问:“不去,行不行。”不想让他知道啊,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的。
只怕是那些使臣一个口误,会就泄了出去。那么,不是幸福消不消失的问题,而是,欺君之罪,这瞒天过海之罪,还会连累裴奉飞的。
“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如所料不错,太子会让我带着人马去平定潼皱州,那里,已让契丹人困了,三王早就退出了潼州,收到的最新消息说,三王后天就会赶到,想必,宫里有内应,告诉了皇上的病情,一早他就出了潼州。”有点担心啊,好好的潼州,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了,百姓必会叫苦连天的。
“如果要走,走多久呢?”分别,总是来得那么快。
昨天特意从将军府那里过,发现,封条什么都没有了,他走后,她就搬过去守着。
“这倒是不知道,打仗的事,很难说的,潼州的处境,必定比想像中的恶劣许多。”他担忧着,还没有指派他去,他就可以担忧了。
应该赶得及,为他做一件厚衣,冬天来了,那里必定冷极了。“我可以住在潼州的。”她说。
他却是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呢?那里也有百姓啊。
“不能让你冒险,妩音,我得罪过很多人,或者,你不知道,契丹的,苍国的,朝廷的,那些地方太危险了,要刺杀你的,也会多很多,知道呜?”
将军,将军竟也有这样的委屈,为谁打得天下,竟然还得承受着恨。
“我以前也是恨你的,恨得,想要一刀刺进你的心窝里。”她坦诚地说着。
他笑,勾着她的肩,二条影子走得更近,一高一矮,却很协调。
“你不会再恨我了,恨我的人,不差你一个,别放在心上,换了我是你,我也会恨的,这是常人的心态,你不恨我,我才会发觉奇怪你。”
她轻笑,有些愧色:“然后,你就慢慢地爱上我了,是不是。”
手指刮刮她的鼻子,轻轻巧巧地不捏痛她:“厚脸皮的妩音,倒是灭有听过你说过真心话了,说来听听,偶尔,也该让你的夫君听听甜言蜜语。”
男人,也要有被宠的时候。
她扭扭捏捏:“风很大了.快点回去。”
“口是心非的女人,晚上,我非让你说不可。”
风吹起,吹起那草絮,满山遍野都是秋色连篇,秋起,风云,也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