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咬了咬唇,前因后果太过复杂,她一时没法解释清楚,只得说,“妈,失联这么久,我知道你们担惊受怕很不好受,但当时情形比较复杂,暂时离开江临是比较安全的法子,否则段长瑄……”
“别提段长瑄,跟他弟弟一样也是个禽兽!”黄思敏打断她,又焦虑地抚着她胳膊,“哎呀孩子,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苏苡一怔,“妈,你想到哪去了,怎么可能呢!”
“不是就好。前两天看新闻,他刚被刀砍伤,血流了一地,而且听说他得那种病,乌七八糟的,被他的血溅到都是倒霉!”
“你说什么?”苏苡惊讶得想起身,牵扯到伤处,只能又靠回去,忍着疼道,“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被砍?”
“好像就是你出车祸的那天。”黄思敏见女儿这番反应,以为她是在意段长瑄,就怕她是真的跟他有牵扯,又担心地落泪,“小苡,你不要固执。对女人来说孩子固然重要,可也不是但凡生下来就是对他好。不管你跟段家兄弟有过什么,现在都过去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大禹。这孩子等了你三年多,找了你三年多,现在很少有这么痴心正直的好男人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苏苡又懵了,“您在说什么,他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跟段轻鸿还为这事儿闹过,不知他吃的哪门子飞醋。可现在妈妈却告诉她,姜禹一直在等她?
“那是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都不敢抱希望了。现在你回来了,他已经跟那个女孩子解除了婚约,他心里还是只有你的。”
“怎么会这样?这对那个女孩子多不公平啊!”
“这有什么,之前是那女孩子主动追求他的,也许他本来就对她没什么感情。”
苏苡不信,没有感情怎么会谈婚论嫁?牛不喝水谁能强按头,姜禹再不谙感情的事,也不会这样糟蹋人。
黄思敏叹口气,“小苡,听话,妈妈这都是为你好。你怀孕这件事我们还没敢告诉姜禹,你趁着月份还小,把孩子拿掉,以后你们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在一起的。”
苏苡头疼无比,父母只从她苏苡的角度出发,把她当成受害人,却没想过这不仅是对姜禹的未婚妻,对他本人也太不公平了。
其中是非曲直是怎样,她还不清楚。人们在陈述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把它按照自身希望的那个方向去说,未必就是事实本身。
不管是什么理由,退婚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
她不相信姜禹会这么做。
姜禹来探望她的时候,她亲自向他核实,她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他憔悴得吓人,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下巴冒出胡茬,眼里布满血丝,身上有烟味缭绕,他很少抽这么多烟的。
“你醒了就好,苏伯伯他们都很担心你。”
“大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姜禹在她床畔坐下,连苦笑都挤不出来,垂下眼眸道,“是真的,婚礼取消了,我不能跟柳陶然结婚。”
柳陶然,是他未婚妻的名字吧?好听又有意境,苏苡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窈窕身影,想象不到他怎么舍得说放手就放手的?
或许也是舍不得的吧?为伊消得人憔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现在这番光景并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归来,而是因为情债根本无法一笔勾销。
第62章 他要负责
苏苡斟酌再三才开口;“大禹;如果是因为我回来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姜禹没有正面回答,只问道,“这几年……你怎么样?”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问这个问题,其实如果她过得很好;根本就不应该躺在这里。
有果就有因,当初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加上柳陶然的出位报道,阴差阳错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苏苡很难跟人解释这些年她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往好了说,显然没有人信,往差了说,只会加重他们的负罪感,雪上加霜。
她笑笑,“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将来,姜禹才最感茫然,他已经亲手打碎了看得见的将来,生活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苏苡问他是不是因为她的归来才让他决定跟柳陶然分手,他心里很肯定地回答说不是,但又不能说与她完全无关,毕竟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当初柳陶然做实习记者时的报道曝光了苏苡重要证人的身份,才让她被段轻鸿带走,一禁锢就是三年有余。
“我能为你做什么?”他迫切地想要了解,世易时移,他还能补偿她什么。
“你过得开心就好。”苏苡忽然泪盈于睫,“我知道这几年你为我付出很多,够了姜禹,你不欠我什么,是我对不起你。”
姜禹知道她的意思,手在身侧握紧成拳,“你才是受害者,是段轻鸿那混蛋强迫你的。”
苏苡摇头,她与那个人早就认识,纠缠远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复杂许多。
从涅浦顿号驶离港口开始,人生也像偏离航道,开头也许有强迫,两人也许有心结,可后来历经种种的相处却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大禹,我们还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