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也笑了:&ldo;好,听你的。明天我去宫里看阿姐,回来咱们就办这件事。&rdo;
梁婕妤一直就养着病,梁玉进宫的频率也高了些。李吉又凑上前来出主意:&ldo;三姨何不就在宫里安安稳稳住几天呢?昭阳殿、昭庆殿都会这么干,徐国夫人快把昭阳殿当成自个儿家了,贤妃娘娘怀胎生子的时候,她亲娘也进来陪了好几个月呢。&rdo;
梁婕妤道:&ldo;你又不安心了,住什么住?她们两个糟心成这样,现在要轮到我了吗?&rdo;
梁玉忙问:&ldo;又怎么了?&rdo;
李吉缩着头答道:&ldo;圣人不许贤妃娘娘见外人了。&rdo;
梁玉道:&ldo;圣人那是在保她。&rdo;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也响起来:&ldo;圣人那是在保她。&rdo;
梁玉抬头一看,李淑妃出现在了门口,与梁婕妤一同起身:&ldo;淑妃娘娘。&rdo;
李淑妃瞥了李吉一眼:&ldo;聪明过头了可不好。&rdo;将李吉压得缩到一边,才与梁婕妤寒暄几句,又说梁玉:&ldo;我本还担心你们不知所措,现在就放心啦。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头,圣人心里不痛快呢。&rdo;
姐妹俩一齐答应了。李淑妃摇头道:&ldo;你们不知道,将有大事发生了。&rdo;她将二人拉过来,低声说了高阳郡王进京的事情。梁婕妤还不知道这事呢,听完脸色煞白:&ldo;我的亲娘!&rdo;梁玉也低声说:&ldo;我们并不敢参与这样的事情。&rdo;
李淑妃直起身来,在两人手上各捏了一下:&ldo;看到婕妤还能行动,我也就放心了。走了。&rdo;
梁婕妤道:&ldo;三娘,你代我送送淑妃娘娘。&rdo;
梁玉依言而行,陪李淑妃走到殿外,李淑妃登上步辇前对梁玉道:&ldo;什么都不要做,圣人在做了,不要与他抢。&rdo;
&ldo;是。谢娘娘教诲。&rdo;
李淑妃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梁玉从李淑妃那里也得到了&ldo;静观其变&rdo;的建议,就坚决地执行了下去。从宫里出来,先与吕娘子说了宫里的事情,吕娘子也说:&ldo;圣人果然是偏心呀。这样贤妃就被摘出来了,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无从得知,也就不会参与,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可人儿。&rdo;
梁玉道:&ldo;贤妃恐怕未必能体会圣人的苦心。&rdo;
吕娘子忽然说:&ldo;牙人那里给了我一份单子,三娘挑一挑,有合适的就买下来吧。&rdo;牙人给了几处价格合适的产业,吕娘子打算在能承受的价格范围内再挑哪个物美价廉。
梁玉一怔:&ldo;哦,对对,不管这些,不管这些了。看房子看房子。&rdo;拿起单子挑来选去,也只得一处小庄园,意外的收获却是又相中了一处在京中的房舍。
两样都买下来,梁玉觉得赚大发了:&ldo;这都能秋收了呢!白得了一季粮食!&rdo;说起秋收来,她两眼都发光,一路上口说手比,连过冬的准备都安排下了,看得吕娘子直乐。
打趣一句:&ldo;真是个好当家的娘子!&rdo;吕娘子续道,&ldo;先看看地方,中意了就去将地契、房契都过了户吧。早办完早安心。&rdo;
&ldo;好。&rdo;
当天,两人乘了车,将挑中的地方看了看,庄园还算满意,房舍有些缺陷,又将单子上的其他房舍看一看,决定买另一处。次日就去办交割。
次日早起,枝头喜鹊闹得很欢,注定这不是太平的一天。
梁玉与吕娘子去办书契,这两处因辖区不同,是两个衙门在管,先过户了庄园,再去过户房子的时候,发现京兆衙门聚集了老大的一批人在围着看热闹。
只见男女老幼都有,都带着一副&ldo;想看又不敢看,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看&rdo;的模样。梁玉也不讲究,跟吕娘子两个站在车上,踩着老徐坐的位置居高临下去看,老徐在一旁拢着马,生怕二人摔下来。
梁玉与吕娘子互相搀扶张目望去,只见一群约摸七八个衣黄褐色布衣的人跪在阶前,男女老幼哀哀痛哭。在他们的中间是一架简易的单架,就是两根扁担上捆了幅布,上面放着的是‐‐白骨!
人死如虎,虎死如泥,怨不得那么多人都有点不敢看。梁玉与吕娘子面面相觑,感觉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奇案。人骨的颜色不是纯白,而是带着土色,整具尸骨并不完整,少了点肋骨指骨之类的零件。梁玉眼睛好,看到了那个骷髅头,天灵盖上好像被打破了。
吕娘子将她扯了下来,低声说:&ldo;看起来像凶杀,回去好好诵篇经。&rdo;
梁玉也低声说:&ldo;吕师,我这道士,度牒是买的,念经怕是不灵。&rdo;
桂枝挤了出去,不多会儿又挤了回来汇报:&ldo;三娘,我去打听过了,说是一大早就过来喊冤了的,必要纪大人亲自接状纸。说别人接都不敢信的。那是……凌家的亲家。&rdo;
【来了!】梁玉心头一沉,十有八、九是高阳郡王出招了。她知道&ldo;凌家的亲家&rdo;是怎么一回事,吕娘子早就打听出来了,不过当时她认为这事对凌家的伤害并不大,在这上面做不出什么大文章来。离家的时候,吴裁缝跟她说过,不能一口咬死的就别撩,她也就遵从了这个教诲,不浪费这个精神。
然而高阳郡王出这一招绝不会是随便撩撩,他一定有后手。一个郡王,他能做的肯定比梁玉要多得多。当这个郡王还是个另类的&ldo;当事人&rdo;的时候,事情的走向就更难以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