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超双手按着膝盖,十分恭敬。
“歇一歇,吃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去米行看看。”
李桑柔示意董超。
董超应了,大头忙拿了幅碗筷,小陆子搬了个方凳过来,董超谢了两人,坐过去吃饭。
没多大会儿,诸人收拾好,上了马,直奔米行。
……………………
自从去年武怀义切断大江南北的交通,扬州米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今年战起之后,附近府县原本运往扬州的米船,为避风险,也先陆路往北,越过扬州,粜往扬州以北的米行。
再加上扬州城里城外,有钱人家多半举家北上,逃避战祸,城里空出了无数宅院,城外无数良田有人卖没人买。
扬州米行的生意就更差了。
李桑柔等人赶到扬州米行,米行里冷冷清清。
粜米结帐的大厅里,帐房经纪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院子里,扛米的扛夫们这一堆那一堆,有气无力的说着闲话,米行没生意,他们也就没活干,没活干就没有钱,家里都快断顿了,唉!
李桑柔带着大常等人,在扛夫们的注目之中,进了米行大厅。
“谁是管事儿的?”
李桑柔站在大厅中间,看着看着她的众人问道。
“钱老爷今儿没来。”
一个五十来岁的干巴老头,站起来欠身道。
“钱东升带着家人,昨天夜里逃往南梁去了。姓什么?”
李桑柔淡然说了句。
干巴老头呆了呆,却没有太多意外。
大厅里的其它人,却是个个双眼圆瞪,不敢置信,片刻,嗡嗡议论起来。
“小老儿姓颜。”
“颜行老。”
李桑柔冲颜行老笑着点了下头。
“不敢当。”
颜行老被李桑柔这一句颜行老喊的,瑟缩了下。
“裘行老和张行老在不在?”
李桑柔看着颜行老问了句,扫了眼四周。
“都在都在。”
颜行老一边答话一边欠身,“小四,去叫一声。”
裘行老和张行老就在大厅后面的帐房里,转眼就到了,从李桑柔看向颜行老。
“我姓李,从现在起,这米行的行首,我暂时先当着。”
李桑柔看着三人道。
裘行老脸色苍白,垂着头,连头带背,萎顿下去。
张行老神情有些呆滞,片刻,叹了口气。
“前一阵子,我让人送过来的那本米行新规矩的册子,们看过没有?”
李桑柔看着明显知道很多内情的三人,并不多问。
“没看过。不过这事儿,小老儿知道些,是听山阳米行的莫行老说起的,那本册子,莫行老也给小老儿看过。”
张行老垂手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