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裴元一看这丫头就笑了,说道:“嗯,这丫头我认识,你是叫秀儿吧?”
秀儿跪下给柳裴元磕头,回道:“正是奴婢,秀儿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我女儿有什么事儿,巴巴的把身边的丫头都给打发来了?”柳裴元说着,便对着方孝耘摆摆手,方孝耘便给屋里伺候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屋内之人一个个儿都悄然退下。
秀儿便站起身来又给柳裴元福了个万福,着急的说道:“我们奶奶使唤奴婢过来,是要奴婢跟老爷说一件事儿。我们奶奶说,江上风从京城回来了,不知道老爷是知道不知道。此时他正盯着安家巷子那边,说是晚上会有新的鱼儿入网。还有,我们家大爷也过去凑热闹了,我们奶奶不放心,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让奴婢来告诉老爷一声,看老爷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柳裴元听完之后,稍微想了想,喃喃的说道:“江上风回来了?我也没见他呢。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叫你们奶奶放心,江上风身手非凡,有他在你们大爷该没什么事儿。呆会儿我再叫人去瞧瞧。”
秀儿便又福了福身,说道:“奴婢替我家主子谢谢老爷。老爷若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
柳裴元点点头,看着小丫头秀儿退出去之后,便坐在椅子上以手指轻轻地扣着桌案陷入了沉思。江上风这一趟京城之行,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呢?
安家巷子,林谦之的校园内。
卢峻熙进门便叫了一声:“虎妮?”
黄氏这会儿不在家,在柳雪涛的编织行当值呢,虎妮一个人在厢房里学习做针线,那花儿绣的跟编织行里的匠人们编的小竹筐一样,饶是这样手指还是刺了好几下,这丫头都要郁闷死了。一听见外边有人叫自己,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起身问道:“谁呀?”
卢峻熙笑道:“死丫头,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可不是活腻歪了?”
虎妮从屋里跑出来迎头看见卢峻熙,吓了一跳。忙福身行礼:“奴婢给大爷请安。”
“起来起来!”卢峻熙上前去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头,说道:“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也不怕外边有大老虎来叼你去?”
虎妮是庄户地里长大的孩子,如今虽然只有八九岁,但调皮的很,柳雪涛又偏生喜欢她这样儿,卢家上下都不敢难为她,索性越发跟个男孩子一样了。如今卢峻熙说有老虎来叼她,她反而瞪眼笑道:“老虎在哪儿?我正愁一个人在家闲得慌呢,它若敢来,我定然剥了他的皮给林叔做个袍子穿。”
石砚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指着虎妮说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给林叔用老虎皮做袍子?那我们卢家上上下下见了林叔都得撒腿跑了。大老远看着不是大总管来了,倒是大老虎来了!”
卢峻熙笑了笑,却站在院里看了看四周。虽然没看见江上风的藏身之处,但他知道江上风肯定会过来见自己。于是便指虎妮做针线活的屋子说道:“你在里面捯饬什么呢?我进去瞧瞧。”
“哎——”虎妮吓得赶紧往屋里跑,进门后把自己绣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柜子里藏。却被石砚一把抓住,展开看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卢峻熙却没心思再开玩笑,便对石砚说道:“石砚,你出去睢这点,若有可疑人立刻来回。”
石砚忙收了玩笑之色,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虎妮便奇怪的问道:“大爷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有老虎不成?”
卢峻熙笑笑,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我在外边逛了半天了,只渴得很。”
虎妮点点头,说道:“好。大少爷稍等啊,我还不知道林叔的好茶放哪儿了,得我娘的屋子里仔细的找找。”
卢峻熙点头,说:“去吧。”
瞧着虎妮出了厢房去了正屋,卢峻熙方咳嗽了两声在虎妮屋子里的小椅子上坐下来。
江上风从窗子里噌的一声跳进来,站在卢峻熙面前轻笑着行礼:“奴才给姑爷请安。”
卢峻熙点点头,笑道:“何时回来的,可曾见过岳父?”
“奴才刚从京城回来,初时偶见两个旧日的相识,所以跟到了这里。还不曾回府见主子。”
“嗯,你估摸着——今晚这条鱼能有多大?”卢峻熙说这话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江上风道谢后,也不跟卢峻熙客气,便坐了下去。
“这不好说,但至少不会是空网。”江上风略一沉思,又说道:“不过有姑爷在,恐怕有条大鱼会沉不住气了。”
卢峻熙笑道:“你是说——我是个大鱼饵?”
。
“呵呵,奴才不敢。但至少姑爷的诱惑比卢峻晨更大些。”
“哦?你也以为他们是为了峻晨的事情而来?”
“当然,明日绍云县将有一批囚犯押解到江浙府,卢峻晨便在其中。我那两个旧相识原就是干那些暗杀劫持之类的勾当的,据说后来收手跟了个贵人洗手不干了。但我捉摸着,所谓洗手不干了不过就是不在外边游荡着小打小闹了,肯定是跟着哪位大人物混,准备一鸣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