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家世却有这样干净的个性。做事磊落又果决,雷厉风行。
也许,这才是配得起江海洋的女子。
想起了那时打掉孩子,住在医院时,每天都没法入睡,就独自站在医院的窗前看着外面的万丈红尘。
夜夜灯红酒绿,闪烁地霓虹灯下面,是不断上演的悲欢离合,无数人相识相遇最后又分离。不过是刹那的时间。
我之于江海洋,或许最终也只能是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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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津巴布韦的气候炎热。中午更是火日炙人,烁石流金,出去站一会儿就汗流洽背。我们接连跑了很多地区,救助一些较为严重的患者和已经辍学或者生活困难的孩子。几乎累得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脆弱,当我从医院醒来时,眼前的一片明晃晃的白让我一时都忘了自嘲。
我自认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却还是在酷热的天气中中暑昏倒。
见我醒来,坐在病床边拧毛巾的邹妙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回首关切地问我:
“你醒了?身体还觉得不舒服么?”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邹妙拧干毛巾擦了擦手,抬头对我一笑,那双墨黑的瞳眸直射在我身上,目光复杂,让我有些看不透。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晕过,工作强度太大,水土不服。”她寻了床边的凳子坐下。
“你流过产?”
我一时被她的问话怔住,尴尬极了。想来脸色不会太好看。我讪讪一笑,四两拨千斤地答: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邹妙微笑:“不必瞒我。刚才医生说的,你有流产史,贫血,抵抗能力差。有轻微眩晕症。”她轻轻一顿:“我只是好奇,你是和海洋在一起的时候流产的,还是分开之后?”
面对她的目光,我几乎无路可逃。后背冷汗涔涔,我的手紧紧拽着被单,医院空调凉爽地风扫在我脸上,身上。我全身一个不适地激灵。
“问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邹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随后莞尔:“看来是分开以后了,如果没猜错,是海洋的孩子吧?”
我不安的瞅了她一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会告诉他么?”
邹妙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她撇撇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打掉孩子,海洋知道了要么会很恨你,要么会心软。我为什么要这样冒险。你拥有那么多过去,而我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她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向窗边。双手交叠在胸前,她背对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就算作是我的城府吧。毕竟,人也是有自私的时候。”
她突然回过头,怔怔看我一眼:“你会瞧不起我么?”
我摇摇头,微微笑: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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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行程只有一周。临行前我们和当地的孩子和工作人员告别。他们的热情让我留恋。
去机场前邹妙带我到当地一家颇有档次的餐厅吃饭。我只以为她是想尝尝鲜,并没有多想,不想竟会遇见江海洋。
正在等待上菜时,邹妙故作神秘的对我说:“其实……海洋过来了。”
话还未毕,我便整个一愣,手中的水杯一滑,落在腿上,冰凉的水瞬间打湿了我的衣裤,我赶紧捡起杯子,本能的跳了起来。往后大退了一步,却不想正撞到别人怀里。
我一回首……竟是江海洋。
眼睛瞬间失焦,我的手本能地拽住他的衣袖。呼吸停滞。
江海洋不动声色地拂去我拽着他衣袖的手。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往邹妙的方向走去,在她右手边坐下。
怔楞在原地的我眼睛渐渐有了焦点。有些尴尬无措的抓起纸巾擦了起来。
邹妙一脸忧色,不停地给我递纸巾,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