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季礼,法院的张姐是不是又要给你介绍男人了?”
她口沫横飞,眼冒精光,活像是饥 渴了几年没八卦聊的大妈。
她的大嗓门成功吸引了同事们的主意,他们闻声而来,叽叽喳喳的开始议论起来:
“于季礼啊,你也是,整个男朋友呗,每次都被张姐逮个获得,也不知道累。”
“才不呢,干嘛跟法院的那帮家伙来往,按我说,于季礼就该在检察院自产自销了。”
“啊呸,你就是待见人家于季礼,直说呗……”
……
我单手抚额,看着一旁闹得热火朝天的一帮人,无奈的喟叹。
外人看来严肃得一丝不苟的检察院,其实也不过只是一帮大活人工作的地方而已。
“喂,围在这干嘛?这么闲哪?”老远就听见程西蔚尖细的声音。她眸中寒光一闪,让人不战而栗。她斜睨了围在一起的一帮同事一眼,冷冷地道:“今天那个抢劫案不是要公诉么?都在这闲着?全都准备好了?万无一失了?”
程西蔚的一番话一说完便立刻引来一片唏嘘的声音。
我知道她是替我解围,我一贯不是很善于处理这样的场面,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她的帮忙十分感激地一笑。
“程西蔚,你绝对是个魔鬼。”主要负责这个案件的同事幽怨地瞥了程西蔚一眼,转而悲愤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真是咱院里的两朵奇葩,太美了!”一同事摇头晃脑地感慨着,迈着悠闲地步子离开了。
围观的众人也随着大流纷纷散去,只剩我和程西蔚默契地相视一笑。
和程西蔚是在08年回城的火车上认识的。因为雪灾所有的航班都停航,程西蔚不得已坐了火车,却还是被困在了路上。那时候我也是浑浑噩噩的上车,对生活和未来充满了迷茫。带着那个来的十分不合时宜的孩子。
被困的火车停在山间的轨道上。窗外是一片银装素裹,鹅毛一般的雪还在没日没夜的下,即使开了暖气,车厢里仍是有些寒冷,我毫无意识地看着窗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能一直困在这里就好了,这样,我就不必去想那些让人无力的以后。
“消极的情绪会越滚越大,总归要宣泄出来,人才能舒畅。”
那是程西蔚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正是因为这句话,我们才能毫无芥蒂地促膝而谈,在那被困的一天一夜里敞开心扉。
到站时,我们默契的没有问对方的联系方式,只当是擦身而过的陌生人。
至今我仍记得她离开时那灿若星子的瞳眸,也记得她说的那句话:
“没有过不去的困难,因为困难从来都是我们自找的。”
……
后来被分进检察院与她再见的时候,我们毫无疑问的成了莫逆之交。她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朋友,骄傲、无礼、自大、目中无人。每一样都足以让人生厌,再加上她天生的好皮囊和显赫家世,更让人望而怯步。
而我,却偏偏喜欢她这样的个性。
真实,不做作。
想到这段过去,我不由地笑起来。一抬眼,正对上她不展的愁眉。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程西蔚撇撇嘴,问我:“周末有时间么?帮我做件事。”
“干嘛?”
“帮我去机场接个人。”
接个人不要很久吧?干嘛不自己去呢?我疑惑地瞅了她一眼:“为什么你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