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撕烂的纸张碎屑像濒死的蝶,在空中凄美而惨淡的舞蹈。
我失控上去和他厮打成一团。气极的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眼中只有凶狠的决意。
他将我制服,控制在他身下,用力的撕毁着我的衣服,像野兽一样噬咬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是那么沉重。我极力的反抗着,仍旧敌不过他的力气。
我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神经上。
那一刻,最不堪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死去的那一刻,我脑海里闪过了过去那些美好而绮丽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有江海洋,那么美好,美好到不真实。
我绝望地闭上双眼。全身都僵成一团,只是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惨白的天花板。
直到顾岑光颓然地倒在我的身上。
那一天,我的肩膀上满是顾岑光炽热的眼泪,那眼泪腐蚀了我的肩背。
他的声音无力而苍白:“于季礼,你记住,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不管多少年过去,我仍旧不能忘记那一天顾岑光的泪光。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却得不到我任何的慰藉。
因为我的身和心,早已经疲惫不堪,我连自己的都不能治愈,又怎么承受别人的伤?
往事落幕,辗转现在,我只想更紧地拥抱江海洋。我们以最原始的状态拥抱在一起。
江海洋平稳的呼吸在我耳畔静静扫过。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游走,缓慢而温存:
“于季礼,不要害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我刚才的僵硬和刻意逢迎他都看见了,可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怀疑,只有疼爱的怜惜。
我将头枕在他硬挺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感觉无比的安心。我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的话。我轻轻抬头,吻在他的下颚上:
“江海洋,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因为我爱你,七年前也是,七年后也是。你知道,朝阳公园有两个门么?”
我想七年前的那次错过,该是在他心里留下很重的伤痕,以至于他每次提起都会有很强的挫败感,我没想过要弥补那些伤害,只是想解释一下,让我们都能彻底抛开。
黑暗中传来江海洋一声悔悟的沉重呼吸。他将我更紧地拥在怀里:
“对不起,于季礼,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淡笑着,微眯起眼睛:“没关系江海洋,我不在意,我现在能这样抱着你我已经很感激了。你要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后悔因为害怕舆论害怕老师和爸妈拒绝了你。这七年的时间,我反省了够多,这一次,我再也不要放手了。”
我轻轻地在江海洋柔软的唇上,轻触即止:
“没有你的世界,实在太难熬了,江海洋。”
……
第十九章
那天之后,我和江海洋从城都花园的房子里搬了出来。
现在的我们,租住在城中一处很旧的小区。虽然坏境有些脏乱并且四处都是“历史”的痕迹,但是胜在地段还不错。江海洋每天只需要步行五分钟就可以到公交站。
我们这么做并不是要和他的家庭抗争。只是想给我们的爱情寻求平静而已。也许我们的固执会伤害很多人,但是我们是自私的,下不了手违背自己的心意。
我站在堆满了杂物的天台,踩在板凳上拿着旧式的长尺打着被子,重重的,每一下都发出闷闷地“叭叭”声。飞扬的尘埃在空气中舞动,被一层金色的光圈包裹着,阳光有着馨香的味道。我陶醉在这份惬意中。
老式的楼房,红色的砖石都被时光蒙上一层脏旧的灰黑色。四处可见牛皮癣广告,层层叠叠,旧还没去新便又来,不厌其烦。
吱呀作响的木头楼梯有些松动,踏上去便会不安地摇晃。楼下那两棵民国时期的法国梧桐正繁盛的生长着,一片绿意盎然。不管走在哪里都能听见哗哗地水声和妇女叽叽喳喳的方言讨论声。楼下钢琴教室的孩子生疏地弹着琴,即使是外行也能听出弹奏者的漫不经心,老师时不时狂躁地教训两句,声潮嘈嘈切切。
我趿着拖鞋微眯着眼睛站在天台上,暖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舒适而暖和。我望着楼下小巷子中来来往往丁零作响的自行车。直到转角的那个老伯卖出了大半筐花生才下楼回屋去。
刚一下楼就听见隔壁那热情小嫂子的吆喝:“季礼啊——快过来,快过来,端碗汤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