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自己能做的好。”云芳淡淡地笑着说。
“那你告诉我,你有百分之几?”肖梅干脆放下手头的事情,直勾勾地盯着云芳问。
“你这话问的就像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你问我对他有几分好感,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得先让我见见再说。”云芳对于肖梅这样的问话方式,真是哭笑不得。
“那我不管你见没见过这个人,我只想告诉你,你要想早日出头,你就得先告诉你自己,不管这个人长得怎么样,你都能接受,也什么都能做,要你再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永远别想有自由的一天。”肖梅的脸上顿时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说“不”的严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云芳今天知道了,喜怒形于色是需要资本的。在这个世界上,平等地待人和试图使他们也平等待己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永远受着金钱的摆布,不到同样的财富,彼此的地位永远存在差异。
一旦有了财富多寡的差别,人类的不平等将永远不可能消弭,富人就理所当然有了任性的资格,穷人不明所以地被安排在了听话的位置。
云芳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人格的“被绑架”和“自我绑架”。
她不想被任何人“绑架”,也不想被任何事情“绑架”,可如今她已经被她自己的发财梦长久地绑架了。
人始终是离不开面包的。脱离面包虚谈人格和尊严,等于挖好了埋掉自己的坑,然后对自己说:“神爱世人,神也爱我。”除了自欺欺人,没有任何的价值。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被剥夺的时候,你拿什么劝诫他说,你要坚定自己的理想。
可人又不是专靠面包活着的,这是云芳经历了北京的三季变化之后才领悟到的。
云芳来北京本就是为了能有更多的物质财富而来的,不是别的,就是财富。在这个能答应帮助她获得财富的肖梅面前,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卑微的,是要没入尘埃的。
没有什么比生存更具有说服力的威胁了。
“肖华,你赶紧把这些**送到四川大厦去,今天再办不下来,公司的钱又要推迟三个月,快去吧。”肖梅上班时间从来不喊肖华哥哥,云芳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我跟肖华去吧。”云芳想同肖华说说话,肖梅一说完,她立马把话接上了。
“你去干什么?地铁来回一个人要四块钱,你去了只会浪费钱,我让你来这儿是让你来学东西的,不是让你跟着瞎跑的。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做呢,你跑什么。”肖梅心情极差,一脸没好气地说。
肖华示意云芳赶紧进去,别跟着去了。
云芳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公司休息的时间是不给钱的,肖梅没有权利对她这么大呼小叫。
“你把这些我刚打印出来的价签,全部按照次序用银线穿好了,贴到货品上去。”肖梅用高跟鞋的脚尖一踢,那刚打好的价签整个骨碌碌地滚到云芳脚边。“你动作快点,一会儿阿威那儿还有好几箱货要点。”
所谓的来学习就是来打杂,云芳现在算是明白了。
剥削是资本家的本质。不靠剥削哪里来的敛财机会。
这些杂活云芳今天要是不来帮忙,恐怕就是肖华一个人必须包揽了。云芳和肖华当初刚来北京的时候,肖梅说公司的网站需要人来开发,而肖华的第二专业就是计算机,这些对他来说不算太难的事儿。可云芳现在才知道了,这做网站的活儿只是兼职,跑腿和打杂才是主业。
肖华这么迅速消瘦下去的原因,原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你认真点,万一弄错了价签,丢了货,你可是要负责的。”肖梅看云芳拿着价签发愣,悠悠地说了句。
肖梅深知,云芳这样的穷鬼最怕的就是赔钱的事情,没有什么比钱更容易威胁一个人。
云芳悠悠地说了句:“今天我休息,是来学习不是来上班的。”
“在我这儿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和上班时间之分,东西经了谁的手,谁就得负责任。”肖梅斩钉截铁地说。
“那这东西我不碰了,责任就不在我身上了。”云芳霍地从那堆货品中间站起身来。
“行啊,你不碰,肖华一会儿回来了,他总是要做的。要是过会儿阿威回来,又要多出好几箱,今天之内这些东西都要出货,要是肖华来不及做完,我只能让他加班了,可别忘了,在我这儿加班是不给钱的。”肖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云芳看着她那瘦长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