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年现在应酬多,总是不在家,家里的两个姨娘不敢阻拦她,收拾好东西严清歌就走了。
她回到乐家的时候,天还没黑。站在门外面,严清歌听见一阵开怀的笑声,若是她没听错,应当是炎修羽的。
这半年她和炎修羽虽有书信来往,可是书院和京里面隔了十几里地,来往实在是不方便,两人来往不似之前那么频繁了。
炎修羽不在白鹿书院读书,但有乐毅看着,功课倒是日日在进益,炎王爷又给他找了个教头师父教他练武,又抓着他学旁的。
炎修羽对这个武师父态度还算不错,夏练三伏暂时还没有经历过,现在正冬练三九,也没听叫过一声苦。
他胎里带来不知疼痛的那怪病有所缓解,虽不如普通人对疼痛那么敏感,但比起之前脚上割伤大口子也毫无所觉来,已经好了太多了。
他知道疼,但是却没旁人那么敏感,这样的体质,竟然让在他学武时比旁人多了一份便捷。
现在他练武不过半年,已经能和教头师父打个平手了。
掀开书房棉帘子,一股热烘烘的空气往外冲。严清歌脸上在外冻得冰寒,给热气一熏,眨眼就见玉白的脸蛋上冲上两朵红晕。
严清歌定睛一看,见炎修羽大马金刀坐在矮凳上,正绘声绘色的跟乐轩说着什么。
乐轩难得没有捧着书死命看,而是含笑听炎修羽讲话。
乐轩和炎修羽的个子都抽了一截儿,尤其是炎修羽,走前严清歌还和他比过,那时她比炎修羽高那么一点儿,现在炎修羽一站起来,竟是比她还高点儿了。
“你们在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严清歌好奇问道。
炎修羽见了严清歌,激动溢于言表,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又看,答道:“我和轩哥说我练武的事儿。轩哥在白鹿书院学剑术,我也在学剑术。没想到哪怕教的人不一样,学的人也不同,又不在一个地方,我俩竟然还有那么多一样的趣事。”
严清歌听他说话沉稳了不少,不禁暗自纳罕,只是四个月不见,炎修羽就从一个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炸毛小孩子,变得有些沉稳少年模样了。
小孩儿长起来,果然是风吹一吹就涨三寸,看来这几个月炎修羽长得不止是个子,还有心智。
打量着眼下的炎修羽,严清歌竟然产生了一种类似“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喜悦。
第一百零三章 食肆
严清歌穿的厚厚的,趴在书桌前发呆。
“清歌妹妹。”炎修羽柔声唤了严清歌一句,将她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羽哥,怎么啦?”严清歌抬起鸦青长睫回应。
炎修羽道:“这几天水英一直跟我打听白鹿书院何时放冬假,你要是得空,给她写封信吧,就说你回来了。”
严清歌嗯了一声,他们现在正在书房,写信很是便利,她拉过一张纸,提笔蘸墨,一会儿就写了封信出来,因忠王府和乐家都在内城,行走方便,当即就叫仆人送去了。
第二天早上,严清歌还在睡,如意就将她唤醒,道:“小姐,水小姐来找你啦。”
严清歌一怔,问向如意:“我睡过头了么?”
如意摇头道:“没有!是水小姐来太早了。”
严清歌略感奇怪,以前在白鹿书院,水英是最能睡的一个,过的日子松散如神仙,今儿怎么来这么早,不像是她风格。
她起了床,匆忙洗漱过,因为水英不是外人,所以她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刻意打扮,简简单单就出去和水英见面了。
这半年水英的父亲和哥哥归家,她又不用在书院念书,按理说,身上的肉该养回去了,但是她不但没胖,反倒越发的瘦。
不过她这样看着倒是精神的很,加上她那式样简单的衣裳和挽的紧紧的高髻,虽然都是未出阁闺女的衣裳和头发式样,但在细微处有些不同,比起普通女孩子,瞧着多了几分干脆的美。
水英看到严清歌,眼前一亮,几步走上前,道:“清歌妹妹这半年好似没什么变化呢!”
严清歌嘻嘻笑道:“水英姐姐,你变得倒是挺多的,一看就好能干的样子。你开的那几家铺子怎么样啦?开业的时候我还在书院呢,都没能去捧场。”
水英听她提起那几家铺子,一把夸张的捂住心口:“快别说了!那几家铺子快要赔死人了,现在靠我家里账面掏银子支撑,开一天门就赔一天本,又不能关了它们,我真真是看到就糟心。”
严清歌不解:“怎么会这样?”
她重生前在信国公府负责管家,家里最多的时候开了二十几家铺面,顶多某些应季的店铺在淡季时生意会差些,可是也没有赔钱的。
照水家的家财和势力,给水英找的铺面肯定在人多的好地方,给她找的管铺子掌柜,估计也是有经验的,有忠王府的名头在,平常也不敢有什么不长眼的地痞流氓去寻衅滋事。这么多便利条件,还能把生意做差,叫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