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气派的办公室大门前,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敲门。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单单是一个风流自许的急色鬼就颇令人失望了。
“进来。”门内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
门内的男子有一副好嗓子,基本上已拥有百分之三十的本事去当一个吃香的男人。
我打开门,进去,无声地关上门,方才开始搜寻闻名已久的楼公子,顺便打量高级主管室的陈设。由语言可以去猜一个人;同理,陈设空间的物品也是一种性格表态,但这回时间不够充裕到我去推测。我没有在大办公桌上看到人,一楞,才看到楼公子正悠闲地坐在一组深棕色真皮沙发组中的单人沙发上盯着我,以一种以逸待劳却又占尽优势的狩猎姿态布阵。
他果真是要狩猎我当他芳名册上的最新一码编号。
是个俊男人,十分地俊美。如果刚才他的声音有三十分的资格去当花心男人,现在他该是满分了;才由得他吃遍各色胭脂,要燕瘦环肥都只须勾勾手指就可得。
我扬着眉,对他抛了一记媚眼,含着一半试探、一半含蓄,合宜地表现出乌鸦期待变凤凰的虚荣样;我知道这是他要的。一照面,我便知道自己要扮演什么角色,只是尺寸的拿捏之间,我还在斟酌。
“楼副总,我是任颖。承蒙您的抬爱,我会尽心尽力为副总效力的。”我的声音从来也不属于高亢清亮,于是低沉的声音便得以沙哑点缀性感风情。
“过来。”他高高在上命令着。眼神并没有急色鬼似的贪婪,可能,他的性游戏也是讲格调的;反过来说,也可能是我不够性感,让他必须再看看。
我款款走近他,挑了他左手边的长沙发坐下,坦然地与他对视;在他把我当腊物看时,我也把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性与爱情都是我不曾涉足过的领域。那是因为这种游戏涉及的是两具纠缠的身体,我会更加慎重。
如果我起了那种兴趣。必然要找称头点的男人才不会亏待自己。他会是个高明的性伴侣、浪漫的情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会真心。我想我是有点心动了,何妨与这名花心大少玩上一手呢?在他也有意的情形下,我相信短时间内我们会过得相当愉悦且没负担。
不否认我贪恋表相,帅帅的面孔、衣架的体格;感官上的欢愉而言,这两项缺一不可,否则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
终于,他看够了,也开口了:
“我希望你会觉得当我的秘书不会太为难。”他勾出一个坏坏的笑。用眼睛调戏我,而他的身体放松闲适,并且没碰我一根手指,可是我却能明白地感觉到他的调情。这个男人果然高竿!
我的兴趣充分被勾引了出来。当今世上会调情的男人不多见了。
“怎么会为难呢?您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人事命令一传下去,多少人嫉妒我呀!能陪伴在你身边真是太荣幸了。”我贬着眼,一点也没矫饰自己的得意。
他笑道:
“看来你是名聪明女孩,不会故作清高正经,那省了我不少时间。你知道,我没空去与你捉迷藏,你值多少我也不会亏待。”
“那是当然。我不会有非分之想;您未来的夫人岂是我们这种见不得场面的庸脂俗粉。”当他的妻子一定很不幸。我不会往虎穴去跳,又不是呆子。
他抬手撮抚着下巴。眼光不瞬地盯着我。看得出来他有刹那的迷惑与警戒,一如十分钟前五楼王斯洋的眼色。我赶紧保持面孔的正常。
这种拉锯研视持续了一会,他才又道:
“还有,上班时间,别仗恃私情而公私不分。我希望第五任秘书可以看久一点。”
“是的。我明白。”我笑得谄媚迎合,学他放肆的眼光去挑逗他。
他伸手掬起我下巴,但也只是轻轻带过,没有久留,一会,口气转为疏冷:
“下去吧。明天开始上来,在没有私人关系之前,我希望你的能力符合我的要求。”
也就是说。他还要观察我?
我起身:“那我下去了,楼先生,分内工作相信我不会弄得太糟糕。”反正这男人应也不奢求全能的女秘书吧!在他把肉体也列入选择的情况下,他该有那种自觉。
“我明白。”他应着,又道:“那样就行了。”潇洒无比地耸了下肩。可见他对我这种拜金女子的期许向来不高。
我点头,走往门的方向;而他一直在看我。
当我手碰到门把时,他叫住我:
“你是否……有特别之处?”
我侧着身子看他。看到他眼中又是一抹深思。我眨眼:“我当然是特别的!”爱娇的口吻回应他。
他眉宇又回复冷漠,似乎再度肯定我与所有拜金女无不同之处,那种冷然居然仿佛含着某种失望的成分。是吗?我一时之间没有定论。
“你走吧。”他命令的口气有些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