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众人一惊,在大厅中的须弥人,都是王族宗室,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大半是在须弥的秘地中作威作福,当然不愿意做大月支的奴仆。
形势逼迫,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归降大月支,但是心底仍然存留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意图保存实力,日后脱离大月支,过富贵的生活。
骏马是须弥的要害,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和底牌,若是连最后这张底牌也交了出去,他们就真的毫无希望,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一旦拓跋飞掌握了他们的驯马地,绝不会再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有脱离大月支的希望。
几位长老目中闪过浓重的寒意,满是杀机地向须弥军瞪视,手悄然握紧。
大厅的四周,大月支的精兵静默地把守在周围,拓跋飞的身边左右,站立几员大将,手按在肋下的刀柄上,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从须弥军的口中说了出来,嘴边带着冷笑使得他肿胀青紫的脸,微微地扭曲起来,有些狰狞。
为了保存须弥族,他不惜做拓跋飞的奴仆,这些长老一直就是他的心病,总是会和他唱反调。这些人,常年留在须弥的秘地中,因为他们是王族,是须弥的长老,所以拥有极大的权威。
多年来,他几次下手整顿须弥,更娶了犬戎的悍妃克那古丽回来,就是为了削弱这些长老的权势和话语权。
只是,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王族和长老都除掉,那些长老们见须弥军权势威仪日重,也开始退让,彼此形成了默契。
如今遇到此等大事,他们也遵从须弥军的意思,归降大月支,但是涉及到须弥族绝密和生死存亡的关键,他们便不肯再退让。
幽寒的目光,如蛰伏在暗中的毒蛇,散发出隐隐令人心悸的冷意。
须弥军狭长的眸子中满是杀机,这些人不除,终会酿成大患,他们的顽固,会把须弥族推上真正的绝路。
他已经决定,从拜伏在拓跋飞脚下立誓时,就决定从今以后,让须弥族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安居乐业发展壮大。
月婵娟说过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用一个人的尊严,换回整个部族兴盛壮大,值得。
他想的是须弥族的未来,他子女的未来。
抬眼向拓跋飞望了过去,正迎上拓跋飞略带寒意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得从心底生出敬畏,深深地低下头去。
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希望,只是不便在此时说出来。
“须弥军,你是须弥王,此事就交由你处理。”
须弥军跪倒在地:“有王爷在此,奴仆不敢僭越,请王爷吩咐,奴仆当遵从王爷的吩咐。”
“无妨,让你处理,你便处理便是。”
拓跋飞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戏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众人急忙低下头,那几个瞪视须弥军的长老,暗中紧握双拳,却是不敢发作出来。
“王爷,奴仆等恳请王爷开恩,须弥清风冒犯王爷虎威诚然该死,但求王爷开恩饶他一次,奴仆等感激不尽。”
“须弥族,越来越没有规矩,须弥军,这就是你教的须弥族。”
轻轻的一句话,令众人不由得匍匐在地,重重磕头砰砰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