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画完,已经中夜了。
春茗始终没有来报蒋馥莹归府的消息。
祁渊很有些吃味,他说了她不按时归府,他会犯心疾,她必是生气他和夏妍画婚像之事,有意和祁慕之贪玩不归府邸吧,毕竟她曾经放言他只能有她一个,而今他却要另娶了。
他自然不愿意另娶,娶了便是一份责任,不可能不对女子负责,使对方守一辈子活寡,他计划在三月初六,周芸贤、睿王寻衅滋事致使他声名狼藉时,夏府必定退婚。
祁渊内心里,是不愿娶的,只是希望在顾全夏妍颜面的情况下,由对方退婚,自己又不至于和夏府树敌。
只是,蒋馥莹这任性的小东西,气死人,她见他和夏妍画婚像,她便和男人出去爬山,早上走的,夜里还没回来。他和夏妍画婚像,是因为谁
他倒也没希望她为了他改变自己的性子,或者从他立场去考虑,她那副肆意的自我,不正是他缺少的吗。
画师将干透了的画像递给皇后,皇后分外满意,今上必然会赞赏她办事得利。
太子今日倒乖的很,内心里还是希望得到父爱,不过呢……今上是旭旭的父亲!本宫的旭儿迟早会……
画师收摊子,诸人准备离去。
夏妍对祁渊施施然俯身行礼,“都这么晚了,今日突然又反寒,天气冷的狠,路上都没什么行人了呢,这一长天夏妍给殿下添麻烦了,殿下海涵。”
祁渊回想蒋馥莹出门时的衣物,不知她此刻冷不冷,“哪里话,今上要看这画像,孤愿意花时间。”
夏妍看看天色,“同殿下一起攻克画像难关,大家累了一天,不然一起吃个简餐吧,暖和一下?”
祁渊克己复礼,为人清正,内心没有打算深交或者利用夏妍家世,所以态度上颇为疏离客气。
他底线是不在当下与夏家树敌,以免睿王拉拢夏家,自己置于被睿王、大理寺、夏家牵制的被动之地。
“你我还未成婚,不便深夜同夏大娘子用餐,怎敢唐突大娘子名声。”
夏妍眉宇动了动,她深知自己容貌虽出众,比蒋馥莹多了将门英气,少了女子柔美,夏妍虽然早前在府无母亲张罗婚姻大事,但不乏求娶之人。
夏家不受宠嫡女,在一众资质平凡的官家少爷眼里也是抢手的,不过她均看之不上,推拒多次,父亲对她失望至极,最后不再过问她的婚事。
她夏妍生在将相之家,又是嫡女,她有野心,外人都道她木讷少言,只有她知道她生来就是母仪天下的,夏凝配不上太子,夏凝的母亲不过是她母亲的续弦罢了!
夏妍决计不会同碌碌无为之人度过余生,她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直到祁渊这祁都少主向她抛来联姻邀约,她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这机会不是偶然,每每在夏凝于宴会避免同太子走近时,她会规劝夏凝不可任性,太子是听到了的。
祁渊人品出色,夏妍敬重而激赏,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的伴侣人选,她对祁渊有浓烈而复杂的感情,这感情具有强烈的占有性。
夏妍听见祁渊的婉拒,并不意外,他有意中人,拒绝她很正常,她没有强求,大度的笑道:
“我祖父有许多兵书,亦喜爱钻研兵器研制及创新,殿下有时间,可过府同我祖父探讨一下兵法。相信强强联合,会有更大收收获。”
祁渊态度敬而远之,他除去毕生对蒋馥莹在无婚姻情况下亲近、有身体接触,其余女子均相处有道,是洁身自好之人,并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他深知自己一个动作意味着政治倾向。
“三月初六后再说,婚前过府到底惹人诟病大娘子清誉。”
夏妍紧了紧手,总归她在东宫一天,瑕疵便未归府,下马威是给到那离妇沈家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