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由专人进行搜身,确认没有随身携带香烟、火柴、打火机等违禁品后,你才能进入井口,或步行,或乘用交通工具前往工作现场。
干部升井时,依旧要在井口进行登记,记录升井时间。
制度规定的很明确,干部入井时间不足四个小时,不计入当月入井次数,不发放入井费和班中餐津贴。
在全国范围内,恐怕没有哪个行业,能像煤炭系统这样,对各级领导干部深入生产一线现场,有如此严格明确的制度,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煤矿工人的工作环境有多么恶劣,危险程度有多高,多么的令人畏而却步。
您要是不信,可以翻翻当时的《中国煤炭报》,看看它是不是每个季度都会发公告,公布煤炭部直属的几十个矿务局主要领导的入井次数。
公告中不仅有各局的局长、书记的入井次数,还有分管生产、安全的副局长,总工程师的入井次数。
在当副科长、科长的几年里,我每个月都要下几次井,把榆树坪矿井下的角角落落都跑遍了。
或者是参加矿上定期组织的安全生产检查,或者是参加义务劳动,或者去现场查看和自己科室业务有关的工作开展情况。
所以,不客气地说,除了一些专业性很强的纯技术问题,煤矿生产企业的日常管理工作,能难倒我的事真不多。
自己虽然不是屠夫,也没拿过杀猪刀,但看别人杀猪多了,对怎样杀猪心里是有谱的,知道往哪个部位捅刀子效果最好,知道应该先脱毛还是先开膛。
如果哪天屠夫不在,现场没有其他人堪用,我觉得自己会提着刀子下场,不介意当一次刽子手。
卫大宝听从了我的建议,几个月前给供电局交了用电申请,赶在春节前架设好了供电线路,安装好了变压器。
等年后通了电,买台小绞车,马上就能让小煤窑的运输能力实现翻倍。
大宝被我说的开心了,不再纠结通电花了几十万块钱的问题,带着我转到井口另外一侧,指着面前残留着煤渣的场地,说现在让他挠头的是储煤场的问题。
通电后,煤炭产量能增加一倍,现在这个贮煤场太小了,只能存五百吨煤,根本不够用,龙哥能不能想个办法,给咱搞个大点的煤场。
小煤窑的井口,开在大宝家老宅的院子里,老宅原来的几孔窑洞是削山而建,窑顶是二十多米高的黄土崖。
老宅的院子不小,有两亩多地,作为宅院,是相当大的了,但作为一个年产两三万吨原煤小煤矿的工业广场,确实不够用。
除去井口占的地方,两间办公室和一排简易的工人宿舍,再减去安装地磅、建设磅房的地方,剩下能堆放煤炭的场地只剩下三四百平方。
我仔细查看了周围的地势,对大宝说,前面的沟太深,后面的崖太高,削崖填沟扩建煤场的工程量太大了,不仅花钱多,工期也太长,这个办法肯定不行。
我给大宝出了个主意,把现在贮煤场往下挖三米,在临沟的那面砌堵毛石挡墙,在挡墙上留几个排水孔,在排水孔上装用钢筋焊成的铁栅栏,防止煤炭被水冲跑。
在煤场的入口处,留一个坡度比较大的斜坡,方便井下出来的小推车倒煤,也为拉煤的汽车留个通道。
煤炭不怕车压,堆高点没关系,也不影响装车外运。
大宝沿着煤场边缘转了几个来回,搂着我的肩膀高兴地说,还是哥的脑子好使,按你的办法,能让这点地方堆两千吨煤,咱回家,兄弟得再敬你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