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简很想说不是,然后又想说是,最后面无表情吃饭。
何泷根本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男人过了四十,生下的孩子容易体弱。”
冯简抬起头坦率道:“我从没听过有这种科学研究,你编的?”
何泷压着满腔怒火,一字一顿说:“我从来不看科学研究,但我亲自养过孩子。”
冯简皱眉看着她,宛云轻咳一声,何泷的战火却转移到宛云身上。
“云云,”何泷收起眼利,声音再轻柔一拍,“我记得你不喜婴孩。何至于?我至今记得你幼时眼眉深刻,面粉般一团,不爱笑,总皱眉,又美丽又惹人厌。还记得你上国中,那个青年校监还偷偷往你书包里塞信,最后被开除——”
宛云对上冯简评估的目光,多少有些不自在。
何泷说:“假设你有孩子,定然是全世最可爱的一位。我只是提醒你俩该考虑未来,小冯向来有点不着调——”
这时珍妈探身让何泷出去接个电话,她的演讲才告一个段落。
趁这个空闲,宛云对冯简道:“你随意说个话题,让妈妈关心点别的,不要总针对我们。”
冯简冷笑:“怎么?现在终于轮到李大小姐你感到难受了。那也烦请忍耐,谁叫她是你的亲妈。”
宛云因为他幸灾乐祸的嘴脸而皱眉,何泷已经说完话走回来,落座时笑问:“小夫妻又在说什么悄悄话?”
宛云看了冯简一眼:“冯简说他现在没能力要孩子。”
何泷望了望冯简,很镇定地问下去:“是经济能力还是生育能力?”再断言,“我家之前不是要过冯简病例,你身体一切都正常。还是说你之前憋的太久,想先过私人世界两年。啊,这个无所谓,我可以帮你俩照管孩子的去向——这次去瑞士,我认识了那里最好私人幼儿学校的校长,她答应我提供最好的教育——”
冯简已经懒得跟何泷生气,他看着对面的人,一字一顿道:“李、宛、云。”
宛云淡淡说:“烦请忍耐,谁叫这是你的亲岳母。”
晚餐后,何泷不出意外地留宿。
冯简和宛云的住宿再成了难题。别墅中不是没有空余房间,但向何泷解释为何分居而眠,显然在她说完孩子问题后,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何泷亲手锁了冯简的房门,而冯简在书房逗留良久,再一步一步挪进宛云房间。
冯简没有乱碰她东西,只坐在沙发前盯着宛云的水晶棋盘猜测价钱,而目光无意识地下落,再不由一愣。
宛云想收起茶几下方的游戏把柄,已经来不及。
“你居然买来和度假村一模一样的游戏?”冯简拿起来查看,随后讥嘲道,“那天你输钱,显然输得印象深刻,嗯?”
宛云抿抿嘴:“我究竟输了多少钱,有两万之多吗?”
人人都有死角,不怕戳不中。
在静谧封闭的卧室里提到某晚,似乎别有暗示。冯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宛云也暗悔失言,退后一步:“我先去洗澡。”
把自己关到盥洗间,宛云在镜子前玩弄打火机,一会燃起,一会熄灭,浴缸水龙头下的水轻轻地响,过了很久后发现自己心神不宁。
今晚又要同房,字面意义上的。看两人心情,今晚也许要再发展到现实意义上的。
那种事情,第一次和有了第二次根本没什么不同。蜜月期间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男人胡茬满面,凶煞起床的场景她欣赏了个遍,也不差今晚。
宛云把肩膀沉浸在热水里,让大脑放空。
以前她是真的全无所谓,对于冯简,对那种事。但现在……她却隐隐地对这种情况产生点不情愿之感,非常微妙的抗拒,非常陌生。
等她洗完澡出来,冯简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提出今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两件事。
“我没有睡衣。还有,要睡沙发你自己去睡,我要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