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嘻嘻……”有人终于没憋住笑,“你说的咯咯……偷偷摸摸那种,应该只适用于良家人妻,像咱们许先生和许太太……咯咯咯咯……”
话没说完,腮帮子已经被拧歪,后面的虎狼之词也跟着连滚带爬翻进了沟里。
世所不容的私隐被最亲的姐妹拿来调侃,当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如果真的被那个自称铁粉的家伙洞悉,事情可大可小。
玩笑过后,祁婧不但不觉轻松,反而蹙起眉心。
齐欢这个家伙,既然被岳老板委以重任,操持盛大的私家宴会,想必关系密切。加上本来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即便被窥破隐私,许太太也曾抱着一丝息事宁人的希望。
然而没成想,转过天那小子居然领着两个事儿精替裘志国致歉,一下子就把萦绕心头的愁绪变成了深浓惊悚的乌云。
“知道我这两天为什么没开车么?”
“是呢!我还以为你觉得太招摇了呢!”
“哼!当然招摇了,那辆车……本来是个礼物,后来又变成了赌注,是海棠那丫头用身子赢回来的……”
关于海棠的私密事儿,祁婧从未主动跟人说起,即使在许博那里也是粗略带过。今天看姐们儿拿齐欢开玩笑,似乎对这个看上去特别讨喜的小帅哥并未设防,终于忍不住,把牵连多人于其中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一桩一件的讲了出来。
其中最惊心动魄的,当然是那场骑着野兽摩托车冲向高潮的残忍闹剧。
“咦!那车是送给海棠,海棠又送给你的,齐欢怎么一下就找到你了呢?”
唐卉心思细密,难言的沉默不过一刹,忍不住提问,不过又立马反应了过来:“哦——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先问过海棠了……可是她……”
“那倒也未必……”
祁婧对这些细节早就烂熟于心,无意打断闺蜜的思路,脸上却热辣辣的烧了起来:“那个武梅……就是许博受伤住院时的护士长,跟……那个人早有瓜葛。我的事,还是她最先告诉许博的。所以……”
“所以,那小子知道的肯定足够多了是吧?”
唐卉心思追得快,见祁婧迟疑,已经慢悠悠的接了下句。凝神片刻,不待回应,又跟着嘟哝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祁婧心头一紧。
“难道你不觉着他的做派从头到尾都过分明目张胆了么?”
唐卉目光复杂的瞥了闺蜜一眼,气哼哼的提醒,“怎么都像是有恃无恐!”
祁婧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样的感触她当然也有。
从接到齐欢的短信开始,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所有矛盾解决得轻车熟路,效率出奇的高,甚至足以让旁观者拍手称快。只不过在祁婧看来,无论他多么礼貌周到干净利落,行事之间都透着一股子邪魅之气。
她害怕看他满面春风的笑容,精光闪烁的眼睛。
那感觉就像看到一个本应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手持明晃晃血淋淋的利刃招摇过市,过马路的时候,居然面带微笑,一丝不苟的遵守着交通规则。
“那海棠知道她的……老同学,跟裘志国是一伙的么?”唐卉再次问到了关键上。
祁婧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丫头现在为了升职卖楼卖疯了,每一单都是香的,什么新仇旧恨的,好像也不在乎了。”
“你说她为了躲裘志国才来北京,到底……”唐卉眨着大眼睛望过来,好奇明显多过了疑惑。
“你真的想听?”
“嗯!”
车子缓缓驶入了地下,停进车位,唐卉把住方向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变得说不出的压抑。
“海棠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是她妈妈出轨,跟一个医生跑了。后来……”
所有的过往,包括心里的种种执拗与纠结,海棠都毫无保留的跟祁婧倾诉过。之所以对那个疯丫头一直讨厌不起来,多半是因为新任和坦诚吧!
而有些事,她从未跟第叁个人说起过,即便是许博,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找个由头岔了过去。
并非信不过他,而是男女终究有别,看问题的角度必定不同。她不想男人对海棠有任何的误解或者不该有的联想。他们毕竟还要做同事。
而今,终于开始跟最亲密的姐妹转述女孩难以启齿的经历,尤其能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挣扎在每一个离经叛道的情节背后。每每讲到那些地方,她都更愿意把一份同情或理解掺入尽量客观的措辞里。
“用自己的身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太便宜那个医生了吧?”听到一半,唐卉明显有点儿愤愤不平。
“她跟我说过,从小在那方面就看得很开。”
祁婧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并脱口而出,暗自摇了摇头又接着说:“或许,证明那个医生是个渣男对她来说更重要吧!他们父女俩那些年,心里肯定都憋了一口闷气……”
“可是按照这个逻辑,至少应该让她妈妈捉奸在床才算达到目的吧?”
“捉了又能怎样呢?回心转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