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淡地看着他,眼里波澜不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疏离。
“陆阑丞,哥哥说,你玩世不恭,作风散漫,满口粗话,还爱欺负人,让我最好不要靠近你,但是以前我并没有那样做。”
陆阑丞注意到了那个以前,他仿若惊弓之鸟,脸色刹那苍白,想要重新抓住那片衣袖,可锦瑟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她站起身,继续说道:“你叫我小蠢货的时候,我没有远离你,你用虫子死蜘蛛吓唬我的时候,我没有远离你,你每一次用言语中伤我,我都没有远离你。”
“因为我心里明白,你不坏,也对我好,可是陆阑丞,我理解你并不代表我就不会难过了,所以。。。”
深吸一口气,在陆阑丞充满易碎感的眼神下,锦瑟缓缓吐出那仿若尖刀利刃,让他锥心刺骨的几个字。
“以后,我会听哥哥的话。”不靠近,远离你。
擦肩而过,这次陆阑丞依旧下意识想要抬手,可在要抓住时又自己握拳缩了回来,让锦瑟离开。
等走到船头,吹了吹江风,确定没人跟上来后,锦瑟表情一收,嘴角缓缓上扬,是狡黠的弧度。
有些事情,讲大道理是行不通的,得让他自己明白,虽然也有别的更温和长久的方式,不一定非得像这样下‘重药’,但谁让这小混蛋总是气她,女子都是很小心眼的。
过了片刻,锦瑟又叫来红豆,把昨晚绣好的荷包递给她,让她等会儿再给陆阑丞送去。
先抑后扬,软硬兼施。
“小姐,这绣的是猪吗?”
红豆看着荷包上的动物,百思不得其解。
锦瑟很是羞愤。
“这明明是麒麟!”
红豆:“。。。。。。”你就当我瞎了吧小姐。
而屋内,陆阑丞依旧站在原地没挪动,低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他咬紧牙关,可眼眶却控制不住泛红起来。
嘴里还念叨着,“不理我就不理我,老子……谁稀罕要你理我!”
他用尽力气扯出一抹笑,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在乎点,可内心的暴躁和阴暗却像是要撞破那禁锢的牢笼,嘶吼着想要做些什么来宣泄这股延伸的戾气。
一拳砸在旁边的桌上,直接穿透了桌面,碎木屑扎伤了手,可他却不知疼一样,他的喉咙发紧,像是落在冬日里的冷水里,窒息又难受。
“啪嗒——”有泪水划过脸庞,落在地上,陆阑丞不自觉咬破了唇瓣。
嘴里尝到了铁锈般的腥味,他焦急的想要做些什么,可又不想妥协的这么快。
不就是个打小认定的小姑娘,不就是想把这个小姑娘当成童养媳,不就是看到她有那么一点点欢喜,不就是……
她怎么可以说他玩世不恭,满口粗话……他,他在她眼里就是那么不堪的形象吗?
明明父亲说,女孩子都是喜欢看起来有些坏坏,放荡不羁的男子啊,他当年就是那样追到母亲的,怎么换成他就不行了呢!
此刻正在晨起舞刀的陆大将军一个喷嚏打出来,莫名感觉心有些虚。
这时红豆敲门进来,给他递了那个四不像的荷包。
“陆公子,小姐让奴婢告诉你,这个荷包是谢你翻墙给她送吃食那次,已经绣好,丢了也可惜,让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