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刚从宣阳坊回来,就被棠奴一把拉到房里。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棠奴一脚踹上了。
“你……你干嘛?”李缜有些脚软,因为他正被人抵在墙上。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十九娘?”棠奴瞪着他。
“右,右相是这么说的。”李缜大惊,“怎,怎么了?”
棠奴这才放开了李缜:“今日,我去东市,半路被十三娘的人堵了,十三娘说,十九娘不日就要和你成亲。要我上元夜,带你去崇仁坊那赏灯,跟十九娘来一次偶遇。”
“什么?”李缜大惊,心道怎么所有人都将时间选在这上元夜,难不成是这天的月亮特别圆?
“怎么,你那天夜里,要去见别家的娘子?”棠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真觉得,右相会让我娶十九娘吗?”李缜挠了挠头。
“只有娶了十九娘,你才安全了。不然,一旦右相决定追查吉温案,我们就死定了。”
李缜想了想,觉得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毕竟李林甫再如何“索斗鸡”、“肉腰刀”可都是担不起,搭上女儿的清誉,来谗害他人的。
“只是那晚,我已经约了虢国夫人。”李缜道,因为这上元夜,他得替自己的性命与前程奔波,哪有时间,去跟一个陌生女子玩什么邂逅?
“什么?”棠奴惊掉了下巴,“这话要是传到右相耳中,你估计活不到上元夜。”
“没关系,因为上元夜,有人,想杀了你。”李缜道。
“我?”棠奴指着自己,瞪大双眼,嘴也合不上了。
“还要杀了我。”李缜被她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知道为什么要逼着你杀仇十七吗?”
“呵呵”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你,死死地绑在我身上。”
“你!”棠奴直接给了李缜一掌,她似乎气坏了,真的用了劲。
“啊!你小子,又想弑父?”
“哼!”棠奴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李缜却是大胆,直接将她搂入怀中,一手摸着背脊,一手摸着后脑勺。
“放开我!”棠奴双手撑着李缜的胸脯,但她的力道,显然不够李缜大,“哼!”
“你别说话,静静地感受一下。”李缜顺势往软塌上一躺,然后一滚,棠奴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俯下身,与棠奴鼻尖相贴,看着那双秋水眸,从带着杀意,到泛起一丝嫌弃之意,再到泛起惧色,最后惧色化作无限的春光。
“右相身边,可是‘甘棠遗爱’。而我身边,只有你一人,而已。”李缜向下一滑,开始给棠奴宽衣解带,他对此已经很是熟练,因为这些天来,他每天都要给棠奴上药。
“右相,确实不会,亲手给我上药。”棠奴仰躺在炕上,双手摊开,任李缜摆布。
“帮我做一件事。”李缜解开纱布,却发现伤口已经痊愈了,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杀谁?”棠奴问。
“不杀人,盯着一个人。”李缜道。
“呵,我可不一定认得,你说的人。”
“不,你一定认得。”李缜笑了,“他叫沈凉,就是那天,在景龙观遇到的那个道人。”
“榆木,景龙观有四个门呢。”
“圣人最提防的,就是太子。李静忠作为太子的心腹,自然会被严加看管。所以,他出宫时,走的每一步,见的每一个人,都是精心推演过,认为安全的。”李缜用一块浸过酒的干净毛巾,在棠奴的酮体上擦拭着,在她不能洗澡的日子里,这是唯一的清洗身上污垢的方式。
“所以,如果李静忠再去景龙观,他就一定会走那天的那扇门?”棠奴会意。
“是,而且,他选择亲自来见我。就说明,他认为,替太子办事的人中,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了。”李缜大胆地推测着,“所以,他一定会亲自,将晴娘送到景龙观去。”
“晴娘?”棠奴右臂一曲,将手掌按在心口上,“该不会,就是东宫想在这景龙观里,对我俩动手吧?”
“是。”李缜点头,“你这几天,务必看紧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