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大胆地握住了九怀放在桌案上的右手:“只有永不言弃,才有可能恢复名誉,做回真正的自己。”
“嗯。”九怀点点头,“我……说正事吧,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李缜下意识地瞄了眼门窗,确认都关着后,才低声道:“我们都很弱小,国舅也是,所以只能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人,积聚实力,有实力才能做成事。”
九怀“嗯”了声,然后看着李缜,等待着他接下的话。
李缜却换了个方向:“流青说她在扬州住过一段日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缜缩回了搭在九怀手上的手,这一举动,令九怀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那感觉就如同有什么,被抽走了一般。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李缜又给九怀倒了杯热水,“来,把汤喝了。”
“噗嗤”九怀用袖子捂嘴而笑:“是想起了流青的身世。”
“这迎春楼里的女子,只怕都与那戍堡里的军士一般苦。”李缜忽然想起了,振武军的袍泽们。
“流青的父亲,叫周子谅,张九龄为相时引为监察御史。后来,因为弹劾当时的左相牛仙客碌碌无为,而获罪,先判杖毙,后改流放瀼州,最终死在蓝田。”
“跟江离一样。”李缜忍不住道。
“流青被没为官奴,卖与郑章,并随他赴任扬州。”
“打断一下。”李缜注意到了“郑章”这个名字,“郑章曾在扬州为官?”
“嗯,韦坚担任转运等使职,郑章是他的副使之一。驻扎在扬州,督促江南的物料转运,听说还主持过宣城钱监的事务。”
“郑章的发妻,生性善妒,不喜郑章纳妾。所以郑章回长安后,便将流青卖给了迎春楼。三头两日,便带她出去学楼兰语。”
“哈哈,你也学坏了。”李缜脱口而出。
九怀嘴角一弯。
打趣过后,李缜回归正题:“我本以为,那晚她只是恰巧被郑章包了。现在看来,她可能还知道不少关于郑章的事。”
九怀点点头。
“流青是二等的价格,该不会只接郑章一个人吧?”
“你问这个干嘛?”九怀脸露不悦。
李缜察言观色,决定抛出自己的猜疑:“我跟流青交谈过,她在郑章横死后,仍旧头脑清醒,思维清晰。虽然自称那晚心情不好,喝了许些酒,对什么事都觉得无趣。但一些小细节,却还记得清楚。”
“你怀疑她?”九怀说着,回头望了眼杨钊那雅间的方向。
李缜连连摇头:“我只是奇怪,她为何如此镇定?要不要给她一份拘捕文书。”
“拘捕文书?你是真想审她,还是想上她?”九怀终究是少女心妒。
“九怀!”李缜急了,“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我……”九怀脸色微红,窘迫不已,“我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