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莫要说笑。”李缜听出了杀机。
“我在青楼半生,什么人没见过?”裴柔嗔道,“那泼皮根本就不是能结交义士的人!”
“可国舅确实在缜落难之际,出手相助。”有了上次在虢国夫人府的教训,李缜已经隐隐觉得,裴柔可能是在讹他,便真的摆出一副义士的模样来,“古人云,如果被人以国士之礼相待,便当以国士之行报答。”
“你真的,是这般想的?”裴柔嘴唇如弯月,露出白净的银牙。
“就像豫让对智伯一般,虽死无悔。”
裴柔螓首连点:“好!很好,那泼皮能认识你,真是他泼天的富贵。”
“泼皮!还躲着干甚?滚出来给我的小叔子赔罪。”
李缜暗笑,这杨钊果然在一旁偷听,只是火都已经被裴柔和自己拱到这般烈了,不知杨钊要如何应对。
杨钊踉踉跄跄地从里屋扑了出来“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国舅,使不得!”李缜急忙阻止。
“要的,要的。”杨钊用手挡住他,“那日,我确实慌得厉害,以为李郎真的是左相一党安插在我身边的,害怕担上这灭族的罪,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都怪那鸡舌温啊,天天在右相面前,说我坏话!”杨钊挤出眼泪,说着,又要扇自己巴掌。
李缜立刻行大礼:“国舅万不可轻薄自己,为今之计,是要尽快对付吉温,以免他又想出别的计策,来构陷国舅!”
杨钊本来就不是真的想连续扇自己几个大巴掌,一看李缜给了台阶,立刻慌不择路地走了下来:“对!鸡舌温欺我太甚,我一定要干他!将岑参救出来。”
杨钊边说,边弯下腰,将李缜扶起。
“李郎,我给你谋了个新差遣,往后安善坊的金吾卫,都归你管。待遇嘛,正九品上!”
“谢国舅!”李缜这下是大喜了。因为这一回,他不仅升了半级,还成了安善坊金吾卫的头儿,妥妥的实职!
裴柔亲自端来热腾腾的饭团、一只估计有五斤重的肥鸡,还有一坛酒:“你们爷俩,今儿个就不醉不归吧。”
“对了,国舅,妈妈,此番还给你们各带了一样东西。”李缜见时机成熟,便从袖子中取出两个木盒。
“这是仿制的龙脑香。”李缜先将木盒递给裴柔,“虽不能香飘十里,但让国舅魂不守舍,是足够了。”
“哈哈哈哈~”裴柔用香帕轻轻打着李缜的肩胛,“这么厉害?”
“娘子,你就算不抹香,也足以令我魂不守舍。”杨钊一下子就搂住了裴柔,就要亲上去,这模样,是真不将李缜当外人看了。
“死鬼!”裴柔一手帕盖在他脸上,将他推开,而后拿起木盒,“我且去一试。”
裴柔走后,杨钊又问李缜:“这盒中装着的,又是什么?”
李缜神秘一笑:“以国舅姿貌,配上这,想必这天下,还没有哪个娘子,能抵挡。”
“莫不是壮阳丸?”杨钊很直接。
李缜笑而不答。
“哈哈哈哈哈~”杨钊哈哈大笑,“我正欲寻得一物,去治一治江离,没想到,李郎就给我带来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