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是因为消沉导致的胃口差?”
又是一声冷凉的哼笑,“只有你们消沉才会胃口差。”
宋凌云那几声冷哼给严欢气得要命,但手下有错在先又骂不出口,只能咬牙忍了。
不再出声,直到严欢把身上乱七八糟的藤蔓全割干净,两人都没先开口再说一句。
“手下夹带私怨执行任务,是我管教不力,我道歉。”把匕首倒插回腿包里,严欢面无表情,就事论事,说道。
言语间,目光却是向下,像是借着交谈,有意避开这场突如其来的薄雪。
因为这些徐徐落下的雪花,无不在提醒着她回忆起那些极力回避的过往,仿佛一抬眼,那栋火光冲天的废楼就会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就站在不远处,抱着那件不过转瞬便成了遗物的外套,望着那具焦黑的尸体,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那一年,雪下得晚,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下的也是一场初雪……
因为手下的过错,原本难以说出口的道歉被严欢带着私心托出,然而过了半晌却没得到一点回应,严欢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她看见宋凌云就坐在边上,连坐姿都没换过,就这么慵懒地眯着眼,定定地望着前方。
“宋队……?”严欢心里微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回应。
发干的唇抿了抿,无声地抬手缓缓移到腿包边,重新握上了还留有余温的匕首,严欢紧盯着宋凌云,又试了一次,低声道:“宋凌云……宋队长?”
眯着的眼帘微动了动。
严欢握紧匕首,另一只手悄然按在身后的地面,随时准备好后撤。
宋凌云慢慢偏过头来,看向她。
按捺着不安,严欢咽了咽喉咙,目光充满警惕,道:“你,还好吗?”
宋凌云看着她,说:“嗯?”
严欢皱眉,问道:“你在看什么?”
宋凌云没答,就这么继续看着她,直到严欢被看得脊骨都有些发凉了才把头摆了回去,目光拉远。
“没什么。”半晌,宋凌云才开了尊口,虽然这个回答有说和没说根本没差。
可就算他不说,严欢也不傻,她之前不是没接触过宋凌云,可像这样的目光她却是第一次见,望向远方的模样专注而迷茫,眼神里透着是隐约的眷恋,沉默而伤怀,错综复杂,甚至在他把头摆回去将目光重新拉远的这一刻,像是找不见了什么东西,神情就那么短暂地恍惚了一下,然后拉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