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芜头一回发觉花音的声音这么动听,心下一松,赞赏地看了一眼花音后,若无其事拂袖坐下。
见这两位小祖宗总算入座了,花音长舒了一口气,取过桌上的玉质酒壶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然这二人皆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端坐着谁也不动。
方才这边的动静可不小,天后生怕宴席被砸,眼也不眨地盯着,此刻见状,抬手用广袖掩唇一笑:“陛下你瞧,冰芜与苍山帝君坐在一处多般配,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吧。”
天帝大笑,戏谑道:“不错,这许了人家后果然就是不一样,连路都走不好了。”
冰芜闻言不高兴了,小声抱怨道:“要不是他突然停下,本公主怎会撞上去。”对,就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身上那股寒意,她怎么会想得出神。
逸虚浅浅一笑,声音清润低沉,“本座停下只是想问公主要坐哪个位置,没想到却与公主撞在一起,是本座的不是。”
天帝不甚在意道:“这夫妻相处难免磕磕绊绊,若事事都要分个对错,哪里计较得过来。”这苍山帝君一向温润端方,冰芜嫁与他,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这回瑶音也能放心了。
冰芜撇了撇嘴,九天应龙一族贯会装模作样,名声可比其他三大神龙好太多的。
天帝念完一番开场词后,宴席正式开始了。悠扬的仙乐声响起,早已准备妥当的一众仙娥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大殿瞬间喜庆热闹了起来,众仙喝酒的喝酒,交谈的交谈,欣赏舞乐的欣赏舞乐……
冰芜对这些不敢兴趣,以往还能和金毓说说话,可如今身旁换了个人,话也说不上了,这宴席就更显无聊了。
恰巧袖口里的传讯镜一直震个不停,冰芜取出一看,洋洋洒洒的几行字将整个镜面都布满了。往上一划竟然还有,她只是片刻没看,怎么会有这么多消息!
何况这多人聊天的小分区里也就只有她、金珏、金毓再加一个金钊四人罢了,这等场合金珏身为大太子自然不会捧着小镜子玩,她也一直未动。
所以这么多消息都是金毓和金钊的杰作,冰芜一面往上划,一面默默遗憾这对姐弟不去写书太可惜了。
紫龙不是子龙:传言有误,这位帝君比传言更加俊逸不凡,表妹,下手要快。
紫龙不是子龙:哇!撞在一起了,对视了!表妹高招,佩服佩服!
天帝家的小儿子:表姐高招,不过语气太凶了,还待改进。下次可试试往他怀里撞,然后缓缓抬首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保证他心神荡漾。
紫龙不是子龙:帝君说话了,好溺宠。
……
冰夷一条条看着,眼角都忍不住抽了起来,什么高招那明明是意外,还有见鬼的溺宠,指尖飞速在镜面上写着,很快便将消息传了出去。
许是怒气之下,指上的力度大了些,引来身侧不解的目光,冰芜深吸了一口气,将镜面合在桌上,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逸虚有些不明觉厉,他好似没得罪这位公主罢?方才害她撞了一下,也赔罪了不是。他还未追究那传讯镜的事,怎么反倒对他没好气了?
那边金毓和金钊看到消息,明显不信,自家人懂自家事,冰芜什么性子他们会不知?说得好听些是沉稳冷静,不好听些是孤高冷傲。她若这对这门亲事不满,这亲事能成才奇怪,能让她同意,不正是对人家有意。
故金毓和金钊一致认为某条龙是恼羞成怒了。
金毓笑了会后,发出去一条消息:表妹无需多解释,表姐都明白。
天帝家的小儿子:虽比本太子略逊一筹,但也不错,表姐,赶紧嫁了吧。
金钊将信息传出后,欣喜抬头,正好对上逸虚的目光,当下咧嘴一笑,颔首致意。心中暗道:未来准姐夫,你可要撑住,本太子可不想娶冰夷,会死龙的。
当年他偶然听到父帝和母后商议要让他娶冰芜,吓得他在外面躲了整整一万年,若不是听到冰夷一族与九天应龙一族结亲,他还在外面躲着呢。
逸虚握着酒盏的手一顿,不是没人对他笑过,只是神女仙女对他露出这种笑实属正常,但对面的可是素来以风流闻名的天帝五太子。
且有传言说这位五太子风流成性,荤素不忌,逸虚觉得脊背一凉。
冰芜、金毓和金钊正一来一回传的不亦乐乎,突然传讯镜上出现了一行字。
家里有帝位要继承:咳,天宫华诞是大事,你们几个安分些。
于是,三条龙都安分了。
见身侧的公主酒一杯接着一杯,逸虚想了想,认真道:“冰芜公主,本座名逸虚,十一万七千岁,虽长你近五万岁,但本座应算不上老。”像他们这样的神族,寿元漫长得近乎与天同寿,若无意外根本不会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