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身都难保了。”脚步慢慢地靠过来,停在了叨婥的面前,“你把头抬起来。”
叨婥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你是柳家的小奴才?”
“是。”
皇上转头对启央说,“你想为他求情。”
启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视线转回到叨婥身上,他不知道现在他的立场,是为叨婥说话好,还是和他划清距离好。
“你的身边就跟着他一个男丁,”皇上顿了顿,“他和你姐姐什么关系?”
叨婥焦急摇头,这要是让皇上误会自己和柳启横之间的关系,她就必死无疑了。启央也在皇上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把无依无靠的叨婥带在身边,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不,皇上……”
“永安候府正少了一名马夫。”皇上慢慢蹲□子,视线盯在叨婥的脸上,“如果你惹得永安候半点不痛快,朕就会砍了你的头,明白吗?”
“是,奴才知道。”叨婥的整张脸都要低到地下去了,她不敢抬头看皇上,深怕对方一个不悦,自己的项上人头,就得和自己分别了。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来人啊,把他们两个给我带下去。”
皇上太可怕了,一路上叨婥都在揉自己的胸口,果然身在高位,气势就是不一样,她现在都在后怕,若刚刚皇上的心情再不好上哪怕一分,自己铁定已经见阎王去了,也许阴差阳错能回家也说不定。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启央摸摸她的脑门,言语里都是自责。
叨婥摇摇头,她虽然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别的男人,但是早上见识了凶神恶煞的女人、搂在一起嚎啕大哭的男人。让叨婥觉得,这个世界就是男女颠倒的世界,男人在这个世界里太过于软弱。启央让她很惊讶,他像个正常世界里的男人,不会哭哭啼啼,不会怨天尤人,从他脸上紧绷的肌肉可以看出他的隐忍,以及坚强,他甚至还想过保护自己呢。
“你放心,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帮你逃走的。”
叨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启央在她的笑容里愣住了,然后有些不确定,担心地问,“你和我姐姐,是不是,真的……”
“我不认识你姐姐。”叨婥抢白,来这个世界以后,自己说上话的人,满打满算就两个,一个启央,一个皇帝,她怎么可能认识柳启横,还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仆人,实际上,很多事情我都不懂。”
启央像是松了一口气,“你不是就好。否则的话,去了永安候府,恐怕有人会为难你。”
应该是永安候,叨婥想,差点成了柳启横夫婿,又被皇上那么精心保护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永安候,很可怕吗?”压低声音,叨婥问。
启央对着叨婥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就连在永安候府干活的下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坊间也从来没有永安候的传闻,能说出闲话来的人,都被皇上杀了。”
所以,此番他们去永安府做奴才,随时随地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叨婥打了个冷战。
尤其是启央,作为抛弃自己的人的弟弟,他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叨婥,你听着,此番到了永安候府,你要学会忍耐,那些居于上位的人是不会体恤我们的,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此行恐怕最危险地那个人是启央吧,都这样了他还念叨着自己,叨婥心里面感动,慢慢地点点头,“你如果受了人欺负,也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启央摸了摸叨婥的头发,居然笑出来。
“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恩,你这份心,我领了。”
手还牵着他的手,隔着手掌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上微热的温度,启央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叨婥往他的身上靠了靠,反正现在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吃点豆腐也没什么关系。
而启央,完全以为小家伙在撒娇,伸手把人揽过来,一点都没有发现怀里那个人的坏笑。
皇上并没有把事情做绝。起码他们此时是架在囚车上,而不是被拖在路上走,启央的身上遍体都是伤痕,破碎的衣服难以弊体,他的左手要紧紧抓住右手的衣袖才能不让自己的手臂暴漏在众人的眼中。叨婥在他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帮他遮住背后的缺口。路上的人群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但是也没什么人敢闹事,那些压着他们的女人大概是从皇上那里得到的命令,对他们还算客气。也许皇上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让启横回来同意和永安候亲事的后路。
叨婥的眼光从人群中扫过,忽然感觉到启央的身躯一震,视线胶在一处。
跟着望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看上去很身姿挺拔的女人,眉目清朗,英气十足,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