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起身子,把叨婥护在身后。
“你们这班贱民,皇上恩典,饶你们不死,还不快谢恩。”为首的那个直接朝着叨婥的方向走过来,手里的棍棒指着叨婥面前那个男人,“柳启央,你们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皇上的恩典,你们只是被贬成了奴籍,还不快谢恩。”
“谢恩?”那个叫启央的男子好像听到了一个绝大的笑话,“我娘她们呢,你们把她们怎么了?”
“留着你们这些男人的命就够好了。”那女人嗤了一下,“至于你们家的女人,你们等着为她们收尸吧。”
顿时响起了哀号声,叨婥有些忐忑看着周围哭成一片的男人们,手紧紧拽住启央的手,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也是摇摇欲坠。
“柳启央,快点收拾收拾,到永安候府报道。要怪就怪你姐姐不识抬举,永安候也是她能嫌弃的,哼。”
女人带着一众人走了出去,门打开着,阳光彻底扫进这个破旧的地方,所有的人抱成一团痛哭,叨婥不解,却发现面前的启央也是满脸泪痕。
“狗皇帝,我要杀了你。”从他破碎的嘴唇中,隐约挤出了几个字眼。
换了衣服跟在启央的身后,叨婥此刻还是混混沌沌的。她们被压在笼子里被送到这里来,就跟畜生差不了两样了。一路上,她抓着启央的手,多多少少问出点东西。
简单来说,她根本已经不在现代了,她好像跑到超现实的世界中来,这里的一切,都陌生的可以。而且,启央描述地很奇怪,他说他们举家之所以获罪,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启横不愿意娶皇上的同胞哥哥永安候。
娶,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叨婥故意复述了一遍,以为启央口误了,但是启央点了点头,反而一脸困惑地看着她,“是娶啊,虽然永安候地位很高,但是还是要嫁女人的。”
他摸摸叨婥的头,“姐姐是当朝最有学识最年轻的官员,可只不过在皇上赐婚的时候说了一句忤逆的话,我们全家……”
叨婥有些理解不能,他所说的这些话,都透漏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信息。是什么,她一瞬间又捕捉不住。
“姐姐太自信了,占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一直以为说什么皇上都不会怪罪,结果因为这件事连累全家,如果不是顾姨事先通知了姐姐,姐姐的命恐怕保不住。”
“那个永安候,不能要吗?”叨婥不解地问,皇上有意赐婚给启横,对象还是自己的同胞哥哥,可见皇上真的对启横疼爱有加,这么大的恩典,拒绝了还招致杀生之祸,难道那个所谓的永安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物。
“姐姐,大概有意中人吧。”启央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有叨婥看不懂的东西,“我们柳家本来是京城的大富,没想到一夜之间落到这种地步,你只是个小家伙,等到见着皇上,我会和她求情,让她放了你。”
叨婥摇摇头,如果有情可求,柳家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马路的两旁,尽是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启央的脸上还是带着骄傲地表情,慢慢地整理着衣裳破碎处。“这回我要是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他微微仰着头,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对这个尘世失去了眷恋,嘴唇动了动,带着拉长的脖子上颤动的喉结,有种从来未曾想见的性感。
叨婥吞了一口口水,太久没谈恋爱了。
2
2、见驾 。。。
像叨婥这样的小人物,在现世的时候连个市长都见不找,此番要不是沾了柳家的光,恐怕也是一辈子见不找皇上。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大体还是看清了她的长相。
皇上是女人,这回叨婥才喘了一口气,总算明白刚才一路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这个国家,好像是被女人所统治的,男人,反而成了女人的附属品。
皇上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从她包裹严实的衣服外观看去,可以看出她比一般的女人壮硕,身高也很高,眉目中有一种英气,换到现代,大概要被称哥的那一类人。不过她好像有胸。
那人的眼光撞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恼怒,叨婥赶紧把头给低下去了,这要是冒犯了龙颜,拉出去砍头那就惨了。
“启央,怎么,到现在你还替你姐姐掩着。”
“皇上,姐姐的去处,启央不知道。但是启央知道,姐姐的逃婚,皇上也有错。”
叨婥抓了一把启央的手臂,在大殿上直接顶撞皇帝,而这皇帝才刚刚把他们家赶尽杀绝,岂不是找死。
“柳启央,你找死。”
“皇上,启央一介男子,本就依附娘亲胞姐为生,如今娘和姐姐一个遭受不幸,一个不知所踪,启央要走的路,本来就离死不远了。”启央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他盯着皇帝的眼睛,“永安候是皇上的胞兄,我们这些贱民不敢说三道四,启央只是为姐姐叫屈,辅佐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住口。”皇上大声地喝止,“柳启横在大殿之上公然对永安候不敬,本来就该死。”
叨婥打了个寒战,对自己多年的部下如此狠心,若不是这个皇上太过于蛮横,就是她对哥哥永安候在意的可以。
脚步慢慢地走近,“柳启央,你可知道,你被关押这几天,京城有多少达官贵人为你求情。先是户部尚书、礼部尚书,接着是朕的老宰相。裕亲王对你倒是真心,托了那么多人,甚至愿意把自己的爵位都给抛了。只可惜……”
话撂在这里,叨婥明白皇上不会让启央好过,他们出发前,那些女人就说了,启央要派去永安候府做奴才。皇上断断不会为了他赐婚,大概是把对柳启横的愤怒转嫁到她弟弟的身上。
“皇上,启央什么都愿意承受,只是一班奴仆都没有过错,请皇上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