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皇帝下旨:
听雨轩贵人李氏福德浅薄,不足以保养皇嗣,又因此对天子心生怨恨,本该赐死。念李开元乃两朝元老,尽心竭力,又多番免冠请辞,遂网开一面。着废去文贵人封号,于听雨轩闭门思过。李开元辞官致仕,感其爱女之心,就留在京中养老吧。
圣旨一出,竟风平浪静。李开元似泄了气的皮球,再不闹腾。后宫一如往常,无人提起这事,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齐天影着云韬去李府瞧过一回。后来,也就此作罢。
只是,没过几天,宫里就发生了件怪事。某天早起,李清瑶形容痴呆,传太医一瞧,三脉散乱,原来是得了失心疯。宫墙细柳,一切似乎都没变。
永安王府为这男主人的生辰忙碌了好久,府里一派轻松平和之象。
绿绮正给薛子衿梳头,有些心不在焉,若无其事地问着:“小姐,王爷生辰果真请了几位王爷嘛?”
“是。下了帖子,不知明日来不来,总之,一切都要备着。”
“哦。”
薛子衿有些奇怪,问她:“你问这作甚么?”
她哂笑着:“无事。只是奴婢一想到几位爷一同出现就有些害怕,生怕做了什么错事,恐丢了王府面子,让小姐为难。”
“一切杂事都由专人照管,你在人群中,也不会惹眼,不必害怕。”
“是,奴婢明白。”绿绮心中仍旧有些忐忑,嘴角扬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忽见宫中内侍又来王府,只不过这次来是因为皇帝赏了不少好东西,虽未言明,齐天影心中也明白跟那天进宫知道的李府巫蛊之祸有关。
总算是到了这一日,薛子衿早起这是不消说的事情了。春燕正给她梳妆时,绿绮走了过来,薛子衿透过镜子打量她,虽穿着与平日里差不多,然脸上施了粉黛,很是新鲜。
头上的一根素银簪子特别醒目,因她平日里极少插发簪,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怎么今日插了簪子?”
绿绮有些腼腆:“小姐是永安王妃,当今皇上的弟妹。奴婢怕给您跌份,失了礼数。”
薛子衿也挑不出她这话的错漏来,遂叫她注意言行举止,众王爷面前不要失了礼数。
“三哥!三哥!”府前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爷,您小心着点,注意脚下。”
“知道了……知道了。”
齐天影快步走上前,一个浓眉大眼,稚气未脱的男孩直直扑到他的怀里,笑容满面地叫嚷着:“三哥!”
“怎来的这么早?”他一把托住小人,高兴地在半空中转圈圈,府中顿时笑声一片。
“三哥!别停!哈哈哈……”
“呀!天曜比从前重了许多,三哥竟觉得有些吃力了!”
齐天曜十分得意地哼了一声,仿佛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每日可是很用功学习的,一刻也不曾懈怠。”
“哦~~这么厉害。”
“嘻嘻……”齐天曜得此夸奖,于是更加得意。
齐天影很喜欢这个年龄差较大的弟弟,从他身上能感受到久违的兄弟情深。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薛子衿。只不过她不知是谁,于是迅速收拾利落,走向到前院。
“小福子!”
“爷。”
“东西呢?”
“这呢。”
齐天曜从奴才手里接过一个长木盒子,盒子一开,似乎是一幅画。
“三哥!我年纪小,且总觉得金银钱财之类的做礼物总是俗气了些,因此我作了一幅画当作三哥的生辰贺礼。三哥可不要嫌弃呀!”
天呐,他在说什么?金银钱财俗气?我嘞个豆!让我做个俗人吧,我愿意生生世世如此庸俗。薛子衿住了脚,暗暗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