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李开元在外等候,两兄弟迈步进了勤政殿。
“臣弟给皇上请安。”两人施礼,却未见回应。齐天影抬眼一看,皇帝手掌正撑着脑袋,闭目不言。目光再落到一旁的常海身上,他微微摇头,表情很是难看。
“唉……”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
常海轻生提醒:“皇上,两位王爷来了。”
听闻此话,皇帝扬起下巴,艰难地睁开眼:“两位皇弟起来吧。”
常海适时告退,离开前用眼睛偷偷扫了他俩一眼。
“皇兄,不知急诏臣弟有何要紧事?”齐天影平静地开口,先入此局。
“李爱卿呢?”
这次是齐天奕答话:“李大人正在殿外等候。”
皇帝十分头疼的样子,缓缓道来:“此事说来终究是宫墙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人都不作声了,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皇帝此话既不可当真,也不可作假。
齐天影直入主题:“皇上,臣方才听李大人说此举是为文贵人求情,不知是否如此?”
“是啊!朕的李爱卿将家事张扬成了国事。宫中奴婢犯下死罪,谋害皇嗣,文贵人因此失了孩子。且还牵连了皇后。皇后慈心,请了法源寺的法师做法事,超度亡魂。”
“皇后母仪天下,堪为天下表率。”
“皇帝节哀,法源寺乃我九州国寺,香火不绝,皇后善心,臣弟佩服。”
“正是如此。在听雨轩做法事时,竟出了件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齐天影继续追问:“臣斗胆一听。”
“也罢。咱们是君臣,亦是兄弟。说与你们听听也无妨。法师从听雨轩找到点东西。”
“是……?”
“诅咒所用的人偶。”
“皇后?”
“若是皇后,那还算是后宫之事。”
齐天影有些惊讶,急忙追问:“难不成是皇兄?”
“是。那人偶背后写的是朕的生辰八字。”
两人脊背一凉,竟有人在皇宫诅咒皇帝。
“做法事时人多眼杂,恐被人陷害也未可知啊。”
“三弟言之有理。只是,当日毒已经侵入身体,太医断言,若再不落胎,母子俱损。她打翻了几碗落胎药,是朕……”皇帝扬起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亲手给她灌了落胎药。”
说完,垂下眸子,无奈地说:“朕甚是看重她。”
齐天奕宽慰:“皇兄为救人,不必自责。”
“于是,她因此有动机诅咒朕,也就不难理解了。且那人偶的布料正是朕不久前赏赐给她的织锦绫缎,那时她正得盛宠,独一份。”皇帝定定地盯着他。
“皇兄,……”
没等齐天影多说,齐天奕立刻强行打断:“皇兄,请您念在宰相大人两朝元老,就多加怜悯吧!”
齐天影十分吃惊,这话看似在为李开元开脱,实际上已经给李家定了罪。自己的这位二哥,果真是不可小觑。
“二弟言之有理啊,父皇在时就对他多番倚重。传闻李爱卿还有一子,颇有些地痞之气,父皇竟也不多加责备,当真是万分体恤老臣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