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良臣,你说要是这次考得太差,三个月后的院试我还要不要去?”唐于成有点忧心忡忡。
&esp;&esp;这些秀才即便岁考没考好,但只要过关即可,而且他们距离正式的乡试还有两年,这两年他们查漏补缺也还来得及。
&esp;&esp;可要是他们三个这次岁考考得太差了,发现自己知识面的短板太多,这要补起来可没那快了。
&esp;&esp;谢良臣嘴里咬着馒头,手上翻书未停,闻言头也没抬,回道:“为什么不去?去了还有机会,没去却连机会都没有。”
&esp;&esp;“是啊,咱们来县里也一年了,总不能读了一年书连去试一试的胆量都没有吧?要真这样,那这一年不是白费了吗?”张筹笔尖在砚台里舔了舔,也继续提笔写字。
&esp;&esp;唐于成想想也是这样,终于将心中那点忐忑全部抛却,三人一心埋头苦读,至于成绩什么的,统统不去关注了。
&esp;&esp;此次的岁考是教谕主持的,不过等到考试那天,荣县的县令也来了,还特地在考试前对大家进行了一番勉励,让他们用功读书,报效国家,为荣县争光。
&esp;&esp;其实这个新县令之所以这么重视他们这些童生秀才,有很大一方面也是为了他的政绩,毕竟朝廷考核官员的几个点,无非就是农桑、人口、税收、还有学风昌盛与否。
&esp;&esp;像刚刚被调入京城的前任县令,虽然他本就是王学士一方的人,有上头关照的意思,但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区区一个县令而已。
&esp;&esp;可他之所以能被上头的大人看在眼中,着重提拔,不就是看在他能干,想要栽培起来作为己方以后的得力助手吗?
&esp;&esp;这样的机会难得,这个新县令自然也想重走前任的升官之路,所以才来勉励县学的众人。
&esp;&esp;有了县令坐镇考场,谢良臣发现考生们更紧张了,而他们这些童生因为都坐在后面,离前头的县令较远,没被对方直勾勾盯着,心里压力倒是小上不少。
&esp;&esp;卷子终于下发,谢良臣照例先检查一遍再读题目,然后就发现岁考其实几乎也就是照搬了府试的考试内容,重点还是考他们对经义的理解。
&esp;&esp;第一天顺利考过交卷,三人出县学时表情都还算轻松,可见这第一日的题目对他们来说都不算难。
&esp;&esp;可即便如此,谢良臣还是发现有考生考完后脸色苍白,神情惶惶不安,一副考砸了样子。
&esp;&esp;这些都是基础题,要是这样都能考砸,那基本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即就是对方确实在过去的一年荒废了学业,把学过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esp;&esp;那个不停抬手擦汗的学子十分引人注目,另外也有些人神色凝重,似乎情况也不太妙。
&esp;&esp;谢良臣惊讶之余突然想到一件事,每次考试,报名和实际应考的人数总是对不上,还有些人干脆不来报名,想来应该就是跟这些人的情况类似,知道自己肯定过不了,所以就干脆不来了吧。
&esp;&esp;不过这次有县令大人坐镇,到没人敢中途罢考,都是从头到尾考了三天,完成了整个岁考流程。
&esp;&esp;终于考完,三人也松了口气,只不过因着院试将近,他们不敢放松,别人都去休息的时候,他们不仅仍每日来县学上课,而且回去后的学习时间也拉长了,光是买灯油都废了不少钱。
&esp;&esp;又三天后,岁考的结果出来了。
&esp;&esp;本次岁考参与的秀才共有四十二人,童生十八人,新的廪膳生名单也出来了,没有太大的变动,仍旧是末尾几个名字换了新人。
&esp;&esp;成绩公布这日,谢良臣他们早早的就到了县学,毕竟考试之后,最令人期待就是看成绩了,不管好坏,每到这时都是最激动人心的。
&esp;&esp;只是他们到的早,还有人比他们更早。
&esp;&esp;三人到刚到县学,就见县学门口的布告栏下早已站了许多人,而且他们似乎在热烈讨论什么,脸上神情有点异常。
&esp;&esp;而见到他们过来,原本吵闹看榜的人全都收了声。
&esp;&esp;谢良臣与张筹对视一眼,觉得这些人刚刚可能就是在说他们,因此心中也愈发好奇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唐于成最先来到榜下,等看到上头标注的个人成绩时,眼睛瞬间放大,脸上全是喜色。
&esp;&esp;这次岁考总共有60人参与,虽廪膳生只取秀才前二十名,可除了这份名单,旁边另还有一份不分秀才和童生的考试成绩单。
&esp;&esp;在这张榜上,谢良臣竟又排在了第一,张筹排在了第六,而唐于成竟然也排在第十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