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良臣倒没想换地方,左右这里他也住惯了,而且有时回来看书看乏了,教教孙土根写字,也能换换脑子,实在也没必要再换新地方。
&esp;&esp;于是婉拒道:“多谢这位大叔了,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先去大叔那里。”
&esp;&esp;这话咋听不像拒绝,但实际意思大家都懂,不过因着客气,所以那人也没生气,而是呵呵笑着应下了,还道一言为定。
&esp;&esp;吃完晚饭,谢良臣到底在离开时把多出的馄饨钱补上了,且为防孙家夫妻要再推,谢良臣只将铜钱放在桌上便起身离开,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再还给他时,他已走远,而那边摊子又离不的人,于是只好作罢。
&esp;&esp;此时还是九月,气温依旧炎热,便是太阳落山之后热度也不减,偏偏古人尤其是文人十分讲究仪表整洁,所以便是夏天也得至少穿两件衣服,而且还是长衫,实在是热的很。
&esp;&esp;所以谢良臣每日都要洗衣裳,否则不到三天他就没衣服可换了。
&esp;&esp;唐于成与张筹也是一样,不过他们两人并不会洗衣服,都是给了钱让人替他们洗,只有谢良臣自己一个人会在天黑之后端着木盆去河边洗。
&esp;&esp;最开始他洗衣裳的时间并不是日落之后,而是白天,毕竟白天太阳大嘛,要是洗完,说不定晚上就干了。
&esp;&esp;可是就在岁考
&esp;&esp;对于两人的不以为然,谢良臣也没说什么,反正很多事情在发生前,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但一旦发生了,其实要接受起来也很容易,俗称习惯就好。
&esp;&esp;时间如水而过。
&esp;&esp;三人在县学里读书已经快到一年,而家中也传来了好消息。
&esp;&esp;谢明文和他三弟谢良材都通过了县试,祝明源虽没上次考得好,但也过了,他们三个明年四月便要一起去府城参加府试,而谢良臣则要8月才去省城江城参加院试。
&esp;&esp;江城辖下有三府二州,原本按照一般的隶属关系,州是从属于府的,但是也有一些州地位特殊,会由省直辖,江城的这两个州就是这种情况,另还有一些州则是划归了府管辖。
&esp;&esp;所以虽然江城的这两个州看似与府的地位差不多,但是实际行政待遇和府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
&esp;&esp;比如,县学里廪膳生的人数是不能超过二十人,府学是不能超过四十人,而州学就是不能超过三十人。
&esp;&esp;所以,从人口、经济还有其他各方面来说,这种直辖州,基本就是介于县和府之间的存在。
&esp;&esp;乡试每三年考一次,上次举办乡试还是谢良臣他们到县学读书的前一年,而下次乡试就得等到他们考完院试后两年了,且院试和乡试的时间都是8月,需得错开年份。
&esp;&esp;原本在以前,院试开考,地点都是在州、府,只是主考官不再是知府或者知州,而是由皇帝下派的学政来主持。
&esp;&esp;这些学政大多由翰林院或是六部的六品官出任,他们到省城任职,年限三年,每逢院试开考,他们便出发前往各地州、府主持考试。
&esp;&esp;但是后来有一位皇帝嫌麻烦,觉得既然学政在省城,而且反正这些人考过了秀才下次考乡试也是在这里考,不如提前习惯一下环境,所以就干脆都在省城考算了,这规矩也就由此定了下来。
&esp;&esp;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到县学岁考的时候了。
&esp;&esp;县学安排岁考一般是在每年的5月,这个时间刚好在乡试前3个月,要是考过了,而当年又恰逢乡试,那么这些秀才稍微休息一下便能启程起准备参加考试了,而要是没过,那也不必再浪费时间,直接收拾包袱回家。
&esp;&esp;总之,这种岁考,算是每年检验一下这些秀才们有没有偷懒、荒废学业的一种手段,省得到时候他们去参加乡试,结果学问太差,连秀才这种水平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esp;&esp;真要这样,丢了户籍所在地主官的脸都还好说,要是被认为对方的功名是行贿舞弊得来,这才是麻烦,所以岁考也就这么应运而生了。
&esp;&esp;因为临考日近,谢良臣三人全都开始了熬夜苦读模式,毕竟这是第一次他们跟这么多秀才一起考试,对方都是过了过了院试的,而他们却只过了府试。
&esp;&esp;只不过因为知道差距,所以谢良臣也没定什么具体目标,只想着反正尽全力就行。
&esp;&esp;毕竟就算不过,他童生的功名也不会被革除,而要是排在前头了,他也得不到廪膳生的名额,谁叫他还不是秀才,只是有学习的资格呢?
&esp;&esp;他积极备考,县学里读书的氛围也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各地有志于以后参加乡试的秀才纷纷从各地赶来,甚至有些胡子都花白了,是真正的老童生,让人看得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