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猛然一窒,面皮僵硬起来。
她实在是看不惯花袭人如此随便的态度,她以为花袭人是轻慢她孟家。一时不忿,便刺出了声。没想到,花袭人立即就顶了回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花袭人笑道:“说起来呢,孟家的确欠我一个道歉……不过,若是收下这几箱子的礼物呢,却有些过分了。而且我也不缺银子使用,用不着剥削别人家的。”
“歉意呢,我收下了。”花袭人站起身,对着孟老夫人微一施礼,道:“这些个东西,还望老夫人抬回去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瞧着老夫人也绝不舍得这几箱子宝贝平白送人的。”
她收下了孟家的歉意,但太子殿下那边会如何继续,那可与她没有半点相关的,是不是呢?
花袭人笑的又轻松又亲切又有礼貌,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你……”孟老夫人老脸僵硬。她显然也知道,花袭人这口头上的原谅,并没有用。她深吸一口气,施礼道:“这些东西是老身特意拿来送与乡君的,并非贵重之物……还请乡君在太子殿下面前替孟家美言。”
花袭人闻言又笑了:“不贵重的玩意儿?那就是不值钱了?”
“既然不值钱,老夫人您还以此来请我与太子殿下求情?唔,既然老夫人心中觉得我的求情不值钱,那就不必从我这里费心思了,早日另想它法另请他人吧。”
孟老夫人被这话又堵了一下,一时又哑然了。
她又怎么想来求花袭人,奈何症结在此!她还是小瞧这位乡君了!
孟如嫣说了一句话后,一直很安静矜持地立在孟老夫人身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此时,她迈步出身,对花袭人福身,诚恳地道:“乡君教训的是。只是一点小礼物,不值得乡君的人情。请乡君稍待,我们回去之后,立即另备大礼……届时,还请乡君不嫌弃,助我孟家脱离此难,感激不尽。”
“孟小姐客气了。”花袭人笑道:“若能帮上忙,我自然是会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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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嫣硬是将孟老夫人搀扶着离开了。
出了武阳侯府的大门,孟老夫人满心不高兴,恨道:“什么乡君!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了!态度如此恶劣,果然是没有人教养!”
孟如嫣轻声道:“祖母何必生气。”
“我们得罪人在先,又有求于人,受点儿气也是意料之中的。”孟如嫣淡笑道:“祖母之所以觉得不忿,不过是想起她的出身,觉得低头求那样出身的人心中难受罢了。祖父想一想,若今日求的不是乡君而是任家县主,祖母是否会觉得好受一些?”
那是自然的。
孟老夫人冷声道:“她一块瓦砾,如何比得上县主。”
县主才是真的金枝玉叶,好比美玉一般。
孟如嫣微笑道:“可若咱家这次灾祸真的是太子殿下替她撑腰,今后又有谁还敢再小瞧她那片瓦砾呢?瓦砾虽然低贱,但却确确实实能将人碰的头破血流呢。咱们孟家,不就是个例子?”
“未必就是因为她。”孟老夫人恼道:“我们送的那几箱子,也值好几千两银子了……若是再送,回头又不管用,那不是白瞎了?”
“祖母多虑了……乡君既然敢收不怕钱财烫手,那就是她真能求到太子人情。”孟如嫣美目露出一抹幽光,又道:“再者,若是真白瞎了,祖母以为她就不会付出代价么?”
孟老夫人闻言不禁点头,道:“还是嫣儿想的周到。”
若这一次证实了是花袭人扯了虎皮做大鼓,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儿。孟家将来有的是机会将她吞下去的弄出来。
“唉,嫣儿若是男儿。我孟家……唉!”孟老夫人十分惋惜。
孟如嫣抿了一下唇,轻声道:“祖母千万不要再说同样的话……现在不也挺好的么?”美目却是有些怔怔的。
有她在。总能再保孟家几十年的富贵。
孟如嫣心中想什么,并未可知。
她没让花袭人等太久,在正午之前就再次登了武阳侯府的大门,又带来了两只小些号的箱子。她一个人来的,并未有长辈相陪。
箱子虽然小了几号,但做工却是考究,比先前的那几只看着就高档多了。这么放在一起看,就知道这一次的两只小箱子要值钱多了。
孟如嫣让人将这两只一尺见方的檀木箱子放在桌面上,亲自给花袭人打开来。从中拿出一座田黄石镂雕了仙子赏花图的摆件,像花袭人介绍道:“这是从前朝内廷中流出来的摆件,用料雕工自不必提,都是一等一的……搁在珍宝斋,这一件,便是至少五千两银子。”
另外一个箱子打开,却又有两个小点的匣子。其中一为一套用红玉髓精工打磨成的花朵状首饰,一为一匹布料。
粉色花朵深深浅浅,足有数十朵之多。栩栩如生。而更难得事,却是为一块红玉雕磨而成,精致至极。布料花袭人看不出来,但想来能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也绝不是凡品。
“这一套首饰,不过是千余两的价格,难得是精致。呈与乡君把玩。”孟如嫣指着布料介绍道:“这布料名为皎月纱,据说取自罕见蚕茧。三年方能攒得一匹……这种纱在暗夜中亦能够自然发出如明珠皎月一般的柔和光芒,故而叫做皎月纱。”
对于这匹纱。孟如嫣没有介绍它的价值。
但三年才得一匹,那几乎就称得上无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