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着说着隐约含了几丝啜泣,“我家老爷的心思我心如明镜,万万不敢做他的主,但现在,看你徒劳受这些委屈,我只恨自己无能!”
“郡主,你此刻万万要保重自己,待回到王廷才有证明清白的机会!”
她断断续续越说越哽咽,盼妤却一味沉默,不敢回应半个字。
这位雅夫人是常元丞的妾室,因为出身走商之家,大约对常元丞出访之行有些微末用处才带在身边,这女人往日在驿馆深居简出,盼妤与她基本没有交集。
但她方才辩说分明,“受母亲之托”?
盼妤滚了滚喉咙,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相当有吸引力。
“母亲从未在我面前提及过夫人,她为何要承你的情?她明知常院长向来视我们母女为眼中钉。”
女人急促辩说,“你母亲一定说过她入宫前的轶事,我们同出身走商之家,少时均随父兄踏遍三境,她难道一次没提过我?”
提过。。。。。。虽含糊了姓名,的确有这么个姐妹。
竟然就是,宿敌之妾?
盼妤兀自沉思片刻,缓缓挪到门口,嘶哑着喉咙生硬地唤了声姨娘。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几日又在父皇面前进了什么谗言?”
“不不,老爷不曾知晓我与你母亲的渊源,所以偶尔有话并不瞒我,他这几日早出晚归都在忙返程一事,并未提及你。”
盼妤几不可察地松口气,漠然问,“我自然要好好活着,朗朗乾坤之下,总不能白白被人冤死。”
女人似在拭泪,语气始终柔弱而颤颤巍巍,“你如今在这里也无非坐以待毙,可想到什么自救法子?或者需要我做什么?”
盼妤抿紧干裂的唇面,心底倏地翻涌一股戒备和警惕。
可维持这番心绪实在太耗时耗力,她脑海很快又被从四肢百骸灌涌而来的疲倦所充斥。
她闭上眼,并未花去任何心思琢磨,脑海猝不及防响起一句话。
那少年皇子他不久前对自己说,“你的选择,就是我的行动。”
盼妤吁口气,头微微后仰靠在墙上,将这句话一字一句默念了几遍。
默念完毕,随之胸口轻轻发胀,眼眶淡淡发热,心跳渐渐加快,连呼吸都莫名深重。
一个念头自盼妤身心这股自然变化后,在脑海不断闪回,终于化为冲口而出的一句话。
“姨娘,你若真相信我,真心想帮我,请帮我往这里带一封信。”
女人立时变得激动,而激动一瞬后,又开始惶然,“我,我怎会带笔墨出来,你能不能取身上一些信物为证,我可以带话。”
信物?盼妤眯起眼思索半天,脸颊没来由地一热。
信物倒是有,就有些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