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蹲在地上,用枯枝扒拉着地上的黏土陷入迷茫,“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小门里伸出一只修长细弱的手臂,护卫侧目望了望,而后如梦初醒般掏出一些瓷瓶递在女人手里,青年贴着门,小声怯怯地问,“大哥没将人打死吧?”
彩英没有回答,淡淡地问,“钟大夫可有什么叮嘱?”
青年顿时不知所措,“我扫完货就跑了。。。。。。”
他颇是无辜,“大哥严令我不得透露实情,可,可这是治气血跌打的奇效药,但凡谁去讨,不都‘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我实在怕那老头问东问西。”
门里回应一声轻叹,“等一炷香,你打开链锁就回桥对面待着,不要回头。”
随后不再有反应,彩英从墙缝入密室,向云乐打了个手势。
云乐颔首,走去密室的墙上摆弄机关,那道半肩宽窄的入口迅速左右自动合拢,不一会就将缝隙填满得与墙体无异。
彩英将手中瓷瓶一分为二尽数留给薛纹凛和盼妤,“这伤药后坐力颇大,王爷身子不受力,千万酌情用量。”
盼妤眉梢微缩,“你们身上不准备?”
“配合得力的话未必会有恶战,这些药量稀少且珍贵,没必要为不时之需准备——”彩英的话得到云乐赞同,青年检查好封闭的入口,又去挪开书台。
密道掩在书台下,云乐往深入地底的台阶走下了两步,还剩下大半身,看着薛纹凛满目清澈,“王爷,请跟紧我,娘子负责殿后。”
薛纹凛老老实实吃睡懒动了两日,身形虽因过分消瘦仍显得羸弱,但脸颊增添的血色充盈着神姿的坚韧,令他浑身看起来不那么弱不禁风。
他拂开盼妤要拢上身的披风,低磁的嗓音略带凝肃,“不是为不紧要的事心慈面软,云乐肩负长齐重托,我们也需将名单带回北澜大营。”
盼妤干脆地道了声歉,只是不由得叮咛,“更不是你随意妄自逞英雄的时候。”
彩英正被云乐那声澄净自然的“娘子”搅得心神不宁,面上的几丝绯红还未淡去,听这两位前辈对话,轻叹一声走近,“今日这招就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云桥升抬的间隙足够我们安全离山。”
云乐接上他的话,“是,换防关卡若拨动阵法,也能牵制追兵。只要稳住老妇,我们实则已成功一半。此前之所以谨慎,正是担心她将我与娘子一分为二。”
“但——”他心中也有顾虑,“山外不知情况如何,我当时送出的约定时机比较模糊,又怕山外动静太大以至于打草惊蛇,不敢请主上安排重兵。”
薛纹凛反手检查着腰际的软剑,抽身向前,“你所虑有理,他们的包围圈不能仅仅止步山丘边缘,外面的眼睛若以烟弹为信,后患无穷。”
他点起火折跟紧云乐,虽再无旁的嘱咐,却凝神望了望盼妤轻声启口,“跟紧我。”
简短三个字,让女人感到周身裹挟而来一股浓厚的暖意,眸眼霎时盛放流光,她知道自己此刻最棒的表现就是沉默矜持,而后坦然接受这番好意。
不是命令,不是迫于无奈的照应,那张秀致绝尘的面容上,流淌的分明就是纯粹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