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对方秀立颀长的身姿已经离得自己这般近。
近到她折身急行踏出的一大步,几乎不敢落地,落地只怕要撞进对方怀里。
这念头甫出现在脑海,吓得盼妤赶紧收脚,她自然欢喜,却更害怕乐极生悲。
收不回的动作如同扔出去打狗的肉包子,哪有退回去的可能和道理?
她浑身使尽力气,成功地强行缩回那一脚。
尚未完全回旋的腰部顿时没了支点,整个人因失去平衡往浴桶摔了过去。
盼妤:“。。。。。。”真是哪里都能乐极生悲。
悲剧上演得那般快,好像自己在独演一场单人戏。
从上下落的视线里,男人苍冷的脸颊因咳嗽才震出了一点血色。
他正微微瞠大双目,还颇有几分可爱,盼妤隐隐翘起嘴角,意犹未尽地想。
薛纹凛:“。。。。。。”
一对上女人的嘴型和双瞳,就能约莫猜出对方在胡思乱想什么,他顿时无语。
但头再硬,磕上浴桶也怕开瓢。
将太后私自带去邻国,还让太后脑勺开瓢。。。。。。
薛纹凛想了想这罪名,觉得顾梓恒真要抗起来也很够呛。
他无奈地一步前跨,因为手长脚长,很容易能抱住腰身截住对方后坠的姿势。
即使这样电光火石间,薛纹凛向腰身探出的手竟半途缩回,改去抓对方手臂。
盼妤;“。。。。。。”
手臂擒得紧紧的,后脑勺反正保住了。
但太后大人全程亲睹薛纹凛的无奈和克制,脸上半点看不到惊慌,原就每日缝缝补补的玻璃心,仿佛更加破碎了。
她一只脚勉强站定,闻着入鼻药香,先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噗噗跳得极快。
“自己站好。”薛纹凛看她仍似魂体出窍,略显不耐地提醒。
“我这不是站好了?”一只脚。。。。。。
她嘴硬须臾,终究选择乖乖听话,随即用力直立,半身前倾与男人面对面。
薛纹凛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身体迎面撞来,他隐约清楚盼妤不敢有所造次,却仍是不免有些慌乱,霎时往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在盼妤眼里退得简直应当人神共愤。
薛纹凛远避自己的动作,如今几乎自然得是反射性动作。
她第二脚踉跄着落地了,好巧不巧,撇在薛纹凛分行站立的双腿中间。
薛纹凛:“。。。。。。”他再往后避只怕也要摔倒。
不过西京唯一摄政王在这件事上十分硬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松开盼妤的广袖,从腰间抽出软剑反手缠掷,银光如长蛇在床帏的立柱卷了两圈,同时拽动男人墨蓝的身影向后飞掠。
动作一气呵成,盼妤看得一脑门头懵,下意识揪住了薛纹凛的袍袖。
下意识的动作吓得薛纹凛立时松开了软剑,惯性让二人一下子抱坐在一团。
这对男女:“。。。。。。”
恰时,薛纹凛清晰地听到一声轻微的骨折脆响。
男人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差点没气得背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