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承认的北澜之行,到底是皇帝之意还是王座帘幕后的意思?
他出事后,薛承觉听话没有一意孤行为自己出气,但对其他二国已经有所防备。
且对自己留下来的以顾梓恒为首的金琅卫,也的确在有意示好。
这里头,到底有不有盼妤的授意?
顾梓恒是不清楚的。
而薛纹凛与她经历一路,见证她始终行为,这么一想,心绪总是搅扰得极乱。
她隐居济阳城,真的出尘世外么?就丝毫不曾沾染任何朝中事务?
她跟随自己,果真是猝然发现真相?就没有早就心中有数,实则守株待兔?
薛纹凛想着想着,呼吸越发不畅,循着顾梓恒温热的手掌死死叩紧了青年的五指。
“义父!——”顾梓恒低呼,修眉差点紧皱成一团,因为薛纹凛手劲极大,他承受了这股力气,心中罕见地有些慌。
但青年也就唤了一声,他看到薛纹凛对着自己摇头,潮红的眼角充盈水汽。
薛纹凛很是难受,渐渐弯腰呛咳不止,他完全无法说话,连五官的褶皱都极为明显。
即便如此,顾梓恒依然眼尖地发现,薛纹凛极快地抬眼看了一次屏风的方向。
顾梓恒:“。。。。。。”这个发现真是太令自己惊异了。
青年忽而想起方才自己联想的,那个隐秘的一丝可能。
自家义父的沉郁,也许和男人以及国家大事无关,会不会,只是动了凡心?
比如,和那位离家出走的太后有关?
顾梓恒:“。。。。。。”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像这么回事。
他身体这般发作,其实顾梓恒办法也不多,因为这里不是济阳城,没有对症药草,看着如何心疼也只能让他生生忍耐。
顾梓恒俊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苦哈哈地低声劝,“义父,儿子其实也没有很信皇帝,这次突发变故,心中也有一丝犹疑,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轻信?”
随即他又苦笑,“我只是在想,人心皆是肉长的,当时我已决定交出兵权,他连番示好不说,也从不接收回兵权这茬。”
“大约是如此,儿子存了侥幸,觉得难道他利用完您,转头还继续利用我?”
顾梓恒不禁叹气,话里头的心思其实亦真亦假,也不算杜撰,是真这么疑心过。
“那对母子啊,总有一万个心眼,你都斗不过,而况儿子呢?”
薛纹凛激烈地咳了半晌,力气都咳弱了,虚软的半身无力地被顾梓恒紧箍在怀。
他脱了力,似不欲顾梓恒的思绪往这方向蔓延,听那番近似认栽的话语都被气笑。
“你,你,咳咳,这是什么,混账话?”
顾梓恒捣蒜似地点头,“是是,儿子混账,儿子以为您不高兴,是因为千珏城,听这反问,似也不是?”
薛纹凛:“。。。。。。”这军将得好,可惜他没力气反驳。
顾梓恒兀自笑笑,将薛纹凛额头沁密的细汗仔细擦拭,把心里话聊开,心境又稳了。
“儿子现在的任务,就是搞清楚楼飞远说的北澜战火不休是什么意思,他弟弟为何会死?”
“儿子有个想法,这营帐里还得唱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