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考虑了”我咬着牙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考虑的就是怎样顶住敌人有很可能到来的进攻”
“是”战士们应了声。
刘顺义想了想,就指着地图说道:“北方和偏东方向这两面的敌人还好对付,我们只要布下几名装备有夜视仪的战士和炮兵观察员合作,就可以调动炮火把他们打下去而且这两面的防御工事也比较坚固,再布置大慨一个连队防守,相信还是能把敌人打下去只是这南面的敌人……”
说到这里刘顺义就收住了嘴,但战士们都明白这其中的难处。战士们个个都激战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休息,而且在这其间还要不断的躲避伪军炮火的轰炸,每一个战士都是体力透支严重。一个连队防守正面,反斜面最多只有一百多人,一百多名筋疲力尽的战士能挡得住伪军一个营的冲锋吗?
硬打肯定不行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人力毕竟是有限的,正如伪军敢死队式的冲锋也一样起不到作用一样,只凭勇敢和无畏在战场上往往讨不了好处所以一定要以智取胜……
怎样才能以智取胜呢?我不由将目光投向坑道外的黑暗中,此时外面又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雷声和伪军炮轰的爆炸声交响互应,爆炸产生的火光与闪电时隐时现,分不清彼此。偶尔还会有几道探照灯的光线照射上来,但是它在层层的雨幕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以至于我们看到的光线还没有手电筒亮。
黑暗对,就是黑暗
这就是我可以利用的地方,看着坑道外因为层层雨幕而能见度很差的空洞,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涌上了我的意识里。
这就像是在上甘岭那不见天日的夜晚,探照灯和照明弹都不能让战士们互相识别,以至于我军在反攻上甘岭表面阵地的时候,还出现过两个连队误会的“友好伤亡”。既然我军部队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友好伤亡”,为什么我就不能让伪军部队也友好一下呢?
没错想到这里我当即一把抓过地图,看着地图上585。2高地的形如三棱的高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必须把兵力全部集中在偏东一面,山顶阵地只留下少量兵力”
“什么?”战士们听着全都朝我投来惊异的目光。
刘顺义不解的问道:“团长,这样打是不是……”
我摇了摇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现在时间紧迫,我只有很少的时间布置,所以容不得别人插嘴。
迅速在脑海里整理下思绪,我就指着阵地说道:“我们的战士一开始可以在各个阵地防御,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我会调动炮兵轰炸偏东方向的阵地,我军主力在这个时候必须迅速朝偏东方向进攻,并迅速掩藏”
“团长”李国强问了声:“这样我们很容易被我军炮弹所误伤……”
“所以我们就要在偏东位置事先挖掘一些防炮洞”我接着说道:“我军一转移到偏东方向,所有战士都隐藏在防炮洞里等待命令”
战士们听着我的作战计划,全都不解的大眼瞪小眼,没人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唔,团长”刘顺义不愧是干过副军长的人,见多识广的他最先明白我的意图,指着地图说道:“团长,你留着北面的伪军不炸,南面的伪军不杀,是不是要让他们俩……”
“哦”听着刘顺义这么一说,战士们很快就明白过来,看了看地图后,个个都不由喜形于色。
“对啊是个好办法”
“没错天色这么黑,就让那些狗日的自己打自己吧”
“这就叫狗咬狗,等这两只狗咬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冲出去坐收渔什么……的利”
“渔翁之利”
“对对……就是渔翁之利”
……
霎时战士们就兴奋的讨论起来,原本听到我下了坚守的命令的时候,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抱着必死的决心还不算什么,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就算战士们全都拼光了阵地还守不住,这也是他们觉得应该突围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是现在,在听了我的这个作战计划之后,仿佛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虽说还是九死一生,但也足够让他们兴奋了。
“团长时间不多……”刘顺义摆正了地图看了看,当即就说道:“我马上安排人手去东面构筑防炮洞”
“嗯”我点了点头,刘顺义总是会抓紧时间完成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对此我早已习惯了。
等刘顺义走后,我又接着对战士们说道:“作战方案是定下了,但我希望同志们也应该看到这其中的危险,万一伪军不上当,那么我军不但会丢了阵地,而且还会全军覆没。甚至……”
我顿了下,看了看毫无心机的战士们,继续往下说道:“甚至我们还有可能被兄弟部队的同志耻笑,说我们临战退缩躲在防炮洞里逃命”
哄的一声,战士们就议论开了。我看了看李平和,李平和也无奈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
的确,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志愿军部队里最恨的就是贪生怕死的人,这在大多时候都会是一个动力,时刻鞭策着战士们奋不顾身的与敌人拼命。但凡事都会有两面性,在这个时候,很显然它就起到了反作用。如果我们的计划没有成功,等着我们的结局就是被伪军一个一个从防炮洞中找出来然后杀掉当然没有人会为我们平反,就算有幸存者为我们平反,我想也会被人当作是一种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