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铆足精神,屏气凝神细听,下一瞬,就听越大公子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譬如商道。”
越缜言语随意,但却没有留下让人拒绝的余地:
“一个名扬天下的瓷娘子,做出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果这批货会被劫持,那就好抓犯人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叶青釉疑惑至极,越大公子为什么敢笃定她的瓷器若是往州府外去卖,柳府会趁机劫货?
虽然越大公子这么个身份摆在这里,足以给柳府施压,让柳府之人尽快敛财,而他就可趁机抓把柄
可截道什么的,完全是没有影子的事儿。
举个例子,梁上客偷入宅邸偷银钱,和梁上客偷入宅邸偷银钱时被发现,索性将主家杀人灭口。
这两种刑罚完全是不一样的。
贪墨被抓,顶多就是主谋砍头,从犯流放,家宅被抄,甚至遇见仁慈些的皇帝,有可能就只会抄家。
而截道,那可就是妥妥会见血的喋血匪寇了!
听过匪寇流放吗?
都是抄家,重刑,甚至连一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家眷也得刺脸服徭役。
小罪和大罪还有人会分不清吗?
越大公子所言,完全是不靠谱的,柳家哪怕是再想要银钱,也不会自己动手
不,等等,若是不自己动手呢?
如果不是自己动手,那问题不就不会波及自身吗?
越大公子很笃定对方会出手,又不是柳府自己出手,那人手从哪里来呢?
为什么又说这件事瞒不过她,一定会被她发现呢?
数道念头从叶青釉的脑中穿梭而过,纷杂,交织,回落,最终定格在一个原先叶青釉觉得最不可能的可能之上——
这个地方,还有一股并非显形的势力。
这股势力,和柳府交往颇深,而越大公子,怀疑对方就是反王的残部。
这根本就不难猜!
画卷在龙泉被搜出来,而无论是刘老先生所言的师承,还有画上的落封以及细节,都能看出但是那股势力当年绝对就在南方。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方揪着画卷,反王,以及刘老先生不放,但越大公子明显应该是发现了一些什么
叶青釉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半晌才勉强将身上倒竖的汗毛给按了回去,一字一顿的斟酌着问道:
“斗胆敢问大公子一件事”
“柳府的账目,是不是非常有问题?”
越缜原本捏戒指的动作停住了,他没有回答,可叶青釉半点儿都等不了,空气沉重许久后,她仍然硬着头皮问道:
“譬如,敛财之速,远远大于明面上奢靡的开销,但,如今府中却呈明显的颓废之势,分明是钱财已经空空”
柳府大贪,这是越大公子说的。
奢靡是肉眼看到的,但叶青釉前世也是见过繁华的人,不信这种程度的奢靡,其他富户,或者大官家中会没有。
而颓废之势
虽然其他地方暂且还看不出来,而且越姥山上还在大兴土木,不过柳二公子此人,却揭开了颓势的一角。
那么,多入少出,钱财为什么还是入不敷出呢?
说明柳府还有一项或数项极大的开销。
比如,同那些残党仍然有往来
“呵”
越大公子无奈摇头,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