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速要快些,不像先前结结巴巴,纯粹是在编故事,由此可见,杨家人的无头尸恐怕真的被扔进了粪坑里。
“大人——”
范无救听到这里,正想说话,赵福生举了下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看着这老头儿:
“谁帮你抛尸的?”
“什、什么?”那老头儿傻愣愣的问。
“你说你将尸体抛进粪坑,谁帮你扛的?谁就是同犯,都得砍头的。”赵福生冷冷道。
一听要砍头,蔡大头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但不知为什么,他却硬生生的强忍害怕,没有出声。
“没、没有人帮我,就我一个人。”老头儿摇了摇头。
“你唬谁?”赵福生不由笑了:
“杨家九口人。”除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之外,就杨铁汉的两个女儿年幼些,其他都是成年人。
纵使流土村的人贫穷,各个身材矮小瘦弱,但要想将九个死人搬走,可非一个老翁能办到的。
赵福生道:
“从王浑看到现场到回城,及至我们赶来,前后不花一个时辰。”
她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你既然说是你一人所为,你将我这里两个令使背扛起来,走到林家后头的粪坑处丢下去,我就信你。”
范无救听到这话,不由胆颤心惊:
“这两个令使是——”
“就范大、二哥吧。”
“……”
范无救瞬间变了脸色:
“其实、其实刘义真也可以。”
“不可以。”刘义真冷冷拒绝他。
村民们噤若寒蝉。
那承认杀人的老头儿骑虎难下,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二范身边,说了一声:
“官爷,得罪了——”
说完,将马步一分,就要伸手去扛人。
他也干农活,虽说瘦,手上却确实有些力气,硬生生的将范无救扛起。
但他毕竟年迈,且常年吃不饱,哪里有力气能扛得动两人。
“我、我是一具一具尸体扔的——”
“那你一人一人的抱就是。”
赵福生点头。
老头儿扛着范无救跌跌撞撞往院外走,其他人既是不忍又觉得忐忑,跟在他身后。
他走不了几步,便双腿打颤,才刚出杨家院门,还没跨过门前的阴沟,便一跟斗摔落下去。
范无救早有准备,翻了个身站稳。
那老头儿扭着了腰,瘫倒在地,痛吟不止。
“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