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蹙眉,“主儿——”
周庭芳见烧得差不多了,花样部分都被烧成棕色,半点也看不出。只剩下半张白色绢布。
罗帕在大魏属于私密物。
尤其是女子赠送给男子的罗帕,尤怕落到他人手里成了把柄。
周庭芳见翠儿一脸不舍,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次绣张更好看的。”
翠儿担忧的看向她。
这一路以来,她隐隐察觉到周庭芳今日情绪低沉。
明明县主仍然和往日一样带人亲和,始终笑着。
可不知怎的,翠儿总觉得她眉宇间有种化不开的哀愁。
“主儿…你没事吧?”
周庭芳脸上仍是那种淡淡的笑,“无事。”
“翠儿不知道主儿和那位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或许主儿那位朋友有难处…或者是苦衷呢。主儿既然亲手为那位夫人绣了罗帕,想来那位夫人在主儿心中很是重要。不若…主儿再去问问清楚…或者再给她一次机会?”
小娘子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平静的望过来。
翠儿紧绷肩线,连忙请罪:“是奴婢多嘴——”
周庭芳扶起她,笑着说道:“没有。我觉得…你说得也不错。”
“当真?”
“是。”
“那县主可别再愁眉苦脸的了。”
“我何时愁眉苦脸了?”周庭芳笑,“去给我寻写纸笔来,我练练字。我这字啊,都不敢参加什么诗会,生怕写出来被人笑话。”
“好咧。”
翠儿见周庭芳不再郁郁,连忙转身去寻字帖和纸笔。
不过走到半路忽而想起来。
县主的字写得那般好看,怎么次次都说丑?
一定是她不认识字不懂品鉴的原因。
周庭芳愣神的望着窗外。
她想起沈知为她千里追凶。
想起沈知远赴南疆为她求医。
想起沈知耳边那一缕华发。
想起沈知说的那一句话。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或许。
可以试着往前走一步?
可那样…宴家姑娘又当如何?
周庭芳望着天外沉沉的夜色。
她忽而一笑,笑容明媚。
“沈知。我等你一晚。你今夜如果不出现,那你我之间…听天由命…就到这里。”
周庭芳眼前的烛火跳动。
手腕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