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东西归置到箱子里,等七郎回来全部给七郎,算是个念想。
玉楼所有人一起送阿满的棺材到玉楼后圈起来的荒地。
汉白玉墓碑上没刻弦月的本名,只刻着“弦月”两个字。
便是他留在这世间所有的痕迹。
白幡在阴沉的苍穹下翻飞,土地冻得无法挖出深坑。
凰夫人无计可施,只能命人将棺材泼了油,一把火烧了几个时辰,烧得干净。
骨灰与余骨捡入一只瓷坛中,挖个浅坑埋好,小小坟包前,立起那只墓碑。
玉楼人数不少,站在荒地黑鸦鸦一片,所有人一起送走了弦月。
一场隆重又草率的葬礼就这么结束了。
然而——
玉楼的地窖在冬季比外头还寒凉,能用来存冰。
这里放着块木板,上头,赫然是弦月的尸身。
凰夫人留下他的尸体,无论如何叫阿满见他最后一面,好好道个别。
大家一起烧掉的尸体,并非弦月。
…………
云之虽与李琮面上淡淡的,和平相处,两人关系已暗中形成井水不犯河水之势。
她这个夫君,心地阴狠,不能不防。
母亲过世后,父亲重新调任回京,先做了个太常寺的四品小官。
他倒宠辱不惊,安分守己当差。
金尚书倒台,先关起来,皇上亲点了常大人会同其他要员一同审了金大人。
待坐实贪腐之案,户部尚书的实缺竟然由常大人补上了。
命运真真可笑可叹,金燕翎此时与李琮奸情事发,被关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通谋算,处处为难云之,一手导致自己父亲倒台。
户部尚书的实权,却由云之父亲顶替上。
真是机关算尽,为他人做嫁衣裳。
燕翎任事不知,所以不急,只等徐忠还朝还她一纸休书,她不信天能绝她金燕翎的活路。
云之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她先是回了趟娘家,在家仆中找了个伶俐面生的小厮,保证李琮不认得。
叫这小厮整日只盯着李琮,去了哪,见过谁,说了什么,全部如实回报,并先给他五十两银子。
交代小厮,“他若上馆子,你就去他旁边,务必全部打听清楚,不要给我省银子。”
“是。请大小姐放一万个心,这差事要完不成,咱也不用在常家混下去了。”猴精的小崽子拿了银子,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