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刘演竟然如此放肆?”
“不止哪,他仗着是刘琨的侄子,不但不把陛下(王浚)放在眼里,还要拥立刘琨僭越篡位。光是他们之间来往的信使,石将军就拦下了数次,这时间不等人哪,万一让刘琨抢了先,百姓都从幽冀跑到并州去,那么陛下的大业就毁了。”
“嗯,你想得有道理,这个情况我回去和陛下讲,这个即位的日子必须要提前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那些来往的信件中,反复的提到了三月三,我想刘琨叔侄一定是想借上巳节的祈福日,刘琨兵进幽州攻打陛下,刘演兵渡黄河攻打石将军。”
“嗯,有这种可能。石将军还是心细啊。可惜这些兵卒太过羸弱,恐怕不是刘演的对手吧?”
“这也正是下官要求大人帮忙的地方,请大人奏请陛下,派几万鲜卑骑兵南下邺城。”
“鲜卑?段末怀的那三个兄弟不是逃回了本部?石将军该不会是想挟私报复吧?”
“枣大人这是哪里话?三个小孩子无非是想家了,谈不上逃走。”
“那,石将军怎么把沿线的县令县尉都砍了脑袋?”
“当然是为了保密,这些地方的县令县尉有不少是当年刘演派出去的,或者是受了刘演恩惠的,石将军借着这个由头,杀掉这些隐患,也是为了将来陛下大军南下扫清障碍。”
王子春心想,这个枣嵩也不光是会贪财,事情知道的倒是不少,还好自己早就想好了应对。
“哦,原来如此。那位就是石勒将军吗?”
枣泰看着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的石勒等人,问道。
“正是。尊使代天巡视,不必下车,待下官去回话。”
王子春稳住了枣泰,从马车中出来,跑到石勒身侧,简单的诉说了一番来往的见识。
“这么说,王浚是完全信了?”
“还要主公把戏继续演下去。”
“好,我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石勒恭恭敬敬的把枣泰迎进府上,让出上座,枣泰也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王春,陛下赏赐给石将军的麈尾,怎么没有拿出来给石将军扇扇风?”
“回上使的话,小将素来仰慕陛下的风采,但山高路远,不得见陛下圣容,今天看到陛下赏赐的麈尾,就仿佛看到了陛下一样,小将已经将它供奉起来,早晚三拜,犹如见陛下一般。还请上使见谅。”石勒的戏也是极好的,甚至专门腾空了正房,就供了这么一把麈尾在中央。
“大将军有心了。”枣泰很是满意这趟肥差,不但赚够了银两,还赚了十个八个美女。
石勒陪着笑脸,总算是把枣泰送走,又同样的把荀欢也送走,不同的是,送荀欢的时候,刻意的响动大了一些,耳朵尖的刘演密探应该是能知道。
果不其然,荀欢刚刚出来邺城不久,就被刘演的密探抓回了刘演所在的廪丘。
“大胆刘演,你竟然敢私自扣留荀司空的信使,是谁给你胆子,刘琨吗?他想干什么?”荀欢这几天也是有些飘了,俨然把自己看成了促成三方大合作的首功之人。
刘演看着这个有钱没命花的家伙,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摆了摆手,吩咐手下的将领韩弘
“你带着这家伙,去一趟长安,把人交给曲允大人。我实在懒得问。路上注意别让荀家的人给劫了。”
韩弘奉命押着荀欢,走小路,翻山越岭,来到了长安,途中还差点被王如的余党李运、杨武给劫到,还好他们一门心思是往梁州跑,见没追上,也没有太过纠缠。
韩弘来得正是时候,曲允和索綝正对着地图发愁,这个刘曜又耍什么花招,率领十万大军,两个月前,只用三天就打下了冯翊郡,但这两个月愣是没有再前进一步,好像就在冯翊郡住下来一样。
甚至听说乔智明和呼延莫还被派到各个县乡稽查积案,体察民情。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把曲、索二人给打蒙了,两人正愁没人商议的时候,下人来报刘演的部将韩弘来访。
那刘演可是和石勒打交道最多的,这种事情,他的部将说不定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