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干得很出色。只要你能说服自己回到原来的状态不就行了。”
乌里被要求担当起公正裁决的角色,他说,情况确实比较棘手,从战略眼光来看,顺从对方是比较有利的选择,而从求生的角度来看呢,我所选择的解决方案则比较保险。于是又开始对我进行思想教育了。他问我:“为什么不试试挑战一下而选逃避呢?你完全能够应付那种处境。你必须对自己有信心,你得尽你所能去面对难度更大却更保险的选择。好了,勇敢一点!”
为了帮助我战胜自己,又来了一遍培训:睁着无辜的双眼马上随对方走,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整整十五天的折磨,我的耳朵被磨出了茧子嗡嗡作响,几乎就要撑不住了。至于Krav Maga,他们没有提。到底是我全新的精神状态驱使我去参加Krav训练课,还是这种课程让我有了不同完全两样的思维方式?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新的精神状态,是不过是那种对生命和自由的渴望,在他们看来却是应该为之羞愧的东西。
这个星期我满三十岁了。我不敢想象自己还要继续干下去。一年后“合同”到期,好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了!我一点也不掩饰这种想法。我的要求被狠勊了一顿,什么不服从管理,不尊重上司,动机不纯。我倒不是最倒霉的。那些头头脑脑等着我回去探讨技术问题,指挥官为了批我把讨论会延误了。他从不把技术放在眼里,感兴趣的只有纪律问题。可他的同僚们不这么看,所以争执发生了。结果是我心平气和地等在一旁听凭他们大吵。互不相让。
指挥官输了这一会合。他被人取而代之。此后是没完没了的任务说明会,我都成会议的女仆了。这是新来长官的第一把火。他高瞻远瞩地着手树立自己的权威,因为他把前任的离职归结为我不服管理的结果,而他绝对无意步其后尘。
这种在压力之下有意为之的汇报一点意思也没有。为了搞点气氛,我开始和一帮同事胡说八道。我用一种讲故事的口气做开场白:“很久以前,波斯国里有一个穷鞋匠,叫做阿里巴巴。他勉强养活老婆和儿子,还有一头瘦兮兮的替他运木头的小驴子……”
一个同事纠正道:“他是伐木工。”
“伐木工?”
“如果他是鞋匠,要驴子和木头干什么?”
“他是个阿拉伯人。他用棍子打驴子,好让驴皮能变成棕红色。”
“有道理。”多夫也参加进来了。
新指挥官认为该他控制场面的时候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现在开会。鱼儿,你先开始。你的报告不够简洁明了。那不是什么报告,是《读者文摘》的文章。”
我郑重其事地做出申辩。
“事实都在里面。”
“也许吧,但需要进一步提高。”
“如果我提高了,报告不就变成斯蒂芬…金的小说了。”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重新开始吧。”
这种前景展望迷惑不了我。我低声抱怨了几句。指挥官听见了,很生气。
“你在抱怨吗?”他质问,有点恐吓的意思。
“是的。”
“我记住了!这个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说,多夫,你先说说‘悖行训练’是怎么回事?”
他显然是想找茬。多夫试图平息事态。他说:“还不能完全说是‘悖行训练’。现在谈这个话题,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
“不,就现在谈!你还在学Krav?”新指挥官问我。
“是的。”
“要是勒令你停止呢?”
他真正叫我生气了。我决定要他好看。
“你真重视。”
“回答我就可以了,不需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