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说有多不和睦,其实也并没有。
老太妃在世时,是老太妃故意针对郭氏母子。自始至终,张氏同郭氏两个,是并没有相互针对过的。
最多的,就是老太妃离世后,属于傅寅独一份的宠爱没有了,于是傅寅心中失衡,渐渐针对起傅定来。
更多的时候,傅定是懒得同傅寅一般见识的。
就比如现在,哪怕是面对傅寅的主动挑衅,傅定也始终情绪稳定、平静。
“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国好,不存在得不得意。”傅定懒得去同他阴阳怪气,就当个正经问题答他了。
可傅寅却是不依不饶:“如今你们母子是既得利益者,你自然这样说了。”
傅定沉默了,没再说话。只是觉得,这样的争执,实在是无趣。
也实在是毫无意义。
但傅定沉默,傅寅却觉得他是心虚,却觉得是自己说得在理了。
于是继续道:“但你也别太得意了!我母亲总归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就算内宅一应事宜暂由你母亲代管,日后也是要还的。迟早,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会送还到我母亲手中来!”
又说:“从前在王府里,因有父亲护着你母亲,名分上从来不论个高低。说都是妻子,都是王妃。从前在北境之地,小地方,没有规矩体统,也是正常的。可如今,来了这帝都,入了这太子府……若再无尊卑,不免就惹人笑话了。”
说到这儿时,傅寅十分自豪,连下巴都微微抬起了些来。
“所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怕在北境时有父亲护着,可以混淆视听,但到了京都,也是瞒不过天子的眼。”
傅定原不欲搭理他,只觉得打这些嘴皮上的功夫,实在无聊得很。
可见他话越说越过分,竟有冒犯自己母亲之意,傅定不免也有些怒了。
“大哥若心中当真有底气,又何必在父亲、在我面前打这些嘴皮上的功夫?”
傅定提到了父亲傅骁,自然是指责傅寅方才在外人面前口无遮拦、令父亲不高兴了一事。
傅寅原就为此有些慌张,又听傅定这般再次提及后,他更是心下慌乱起来。
慌乱的同时,还有对傅定的憎恶。
但傅定却没理他,只继续说:“管内宅之权……其实我母亲并不想要,是太子妃娘娘亲自求去的父亲跟前,求父亲给我母亲的。此事,也是征得了父亲的同意,甚至是宫里的陛下的同意后,我母亲才真正持有太子妃金印,管起这些事来。”
“此乃名正言顺,若兄长心有怨气,大可去御前分说。”
持有太子妃金印,情况肯定又不一样。
金印是天子给的,有金印在手,便就是得了天子认可。
傅定言外之意,是说张氏不过就是个挂名太子妃而已。
甚至在陛下的心里,也是更属意自己母亲为太子妃的。
傅寅并没有什么聪明的脑子和多清晰的逻辑,被傅定几句一驳后,他心中更气更急。
可却也无可奈何,他辩驳不出一句话来。
傅定其实是不欲与他争执什么的,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今日这一出,也是傅寅触碰了他底线,说了他母亲,傅定这才言语上敲打了他一番。
但说完就撂过,傅定也没有非得抓着此事不放。
傅定是懒于再应付他,所以见他杵在那儿答不上来话后,傅定索性越身而去。
徒留傅寅在原地生气、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今日这赏梅宴,其实也是一场变相的想看会。
京内各家但凡有适龄待嫁女子的,无一不动心思欲要将女儿嫁到太子府来。
太子府如今适龄的有三位公子,首先第一个就是太子妃张氏所出的傅寅。